他想,或许从第一个梦开始,就不止他一个人在经历。
这个念头像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让他通体舒畅,一些事情串起来就想通了,在秦府,以及上午为她敷冰降温,她叫的人是他。
她叫的是皇兄。
姜晚笙爱他,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现。
沈卿玦掌心按在她后背,揽紧,感觉到怀中人有些微抗拒,他力道轻了些。
甫得了放松,姜晚笙睫毛乱颤着,一下子就挣脱出来。
她身上的鹅黄宫装裙摆轻轻地荡着,站稳后,低着头,用手背贴了贴脸,雪白细腻的脸上粉光灼灼,一片温热。
原本还好,感触到热意后,那块皮肤就变得更灼人。
沈卿玦在她对面,将她一连串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眼神越发热切,心口似温水灌溉,暖流涌溢。
目光温柔地落在她头顶。
姜晚笙脸上燥得慌,想找点什么转移,视线垂下,她大惊小怪道:“杏仁酥全毁了。”
其实也没有多惊讶,只是比找地缝钻更简单点。
她慌忙蹲下,裙子逶迤在地,伸手时,对面的人比她更早一步低身来捡,指骨修长,和她的手指碰到一起。
姜晚笙触电似的立刻收回,仰起头,露出尖俏的下巴。
那只骨相极好的手捡起了一片百合杏仁酥。
沈卿玦穿着墨色织金锦服,袖口宽敞,露出的一截腕骨肤色冷白如玉,他拈着雪白的杏仁酥,送至唇边,吹去灰尘,吃了。
薄薄的一片送进嘴里,就那样吃了!
姜晚笙睁大眼睛,呆愕地看着他。
在他捡第二片时理智回笼诧异地问,“你中午没用膳食吗?”
怎么饿成这样?
看他还要往嘴里送,急的一时顾不上礼节,抓住他的胳膊,怕他吃生病,拦他:“我给你做新的吧。”
“好。”沈卿玦笑道。
他的确没用午膳,也不觉得饿,但就是想要她心疼。
达到目的,自然畅快。心情很好地叫人进来收拾,欲牵姜晚笙回栖梧宫,只是她提着食盒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沈卿玦微微皱眉,但现下,并没有放在心上。
栖梧宫廊下摆了张四方形小案桌,阳光洒在上面,几片百合花瓣或正面或反面吐露清香。
她这回不像做荔枝甜汤那样敷衍,从磨杏仁粉,到和面,揉团,切片下蒸笼,全都亲力亲为,不叫宫女插手。
沈卿玦在旁柔情似水地注视,她肯这样用心对他,便是要他的性命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蒸笼里冒出白雾,香甜气息顺着飘出来。
姜晚笙先拿了棉布巾,把盖子揭开,用小扇子扇风,让它快速凉下来,细心地摆盘成散花状,端至他面前。
糕点卖相极好,长方形雪白的薄片,纹理细腻。
滋味更好,甜而不腻,清爽可口。较宫中的厨子手艺还要好些。
“比你做的荔枝甜汤认真多了。”沈卿朗声称赞道。
“什么?”姜晚笙坐得十分乖觉,双手搁在案上,闻言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你喜欢荔枝甜汤吗?我…下回做个试试。”
对面,沈卿玦唇边的笑戛然而止,脸色慢慢凝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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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无能作者来解释一下:那个蛊是非常成功的。但类似于,语文卷子上写了满分的数学附加题答案。类似于,客人点清蒸闸蟹,厨师上了地道的清蒸鱼)
(有些读者喜欢剧透,有些厌恶,能接受的可以看我上章回答了一个问题,很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