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他认作旁人,又言行怪异,还是怕他,但跟从前的怕不一样了。
从前怕时她会逃躲,现在怕着还往上迎。
姜晚笙微微弯起唇角,黛眉犹似弦月,机灵地道:“百合杏仁酥每次做好都是十二片,但你上回扔掉的那盘里,有十一片。”
她说的真切,像亲自数过一样笃定。
眼神发亮地看着他,明晃晃在说:对吧!你吃了一片。
沈卿玦眸色加深,胸口有团火在灼烧。
脑中不自觉浮现了她给人做糕点被扔掉,这般口嫌体直打情骂俏的场面,越发恨得牙酸。
他眼神冷淡,让人不寒而栗。
姜晚笙欲言又止,垂下眼睫,犯错似的低着头。
沈卿玦忽然喉间一噎。
“你跟他还有多少过往?”
除却他知道的,麒麟阁修书,茶馆相会,裴府后院赏湖,戴月山护国寺坦诚,还有什么?
这群暗卫真该死,连这些都查不清,他心底烦躁得厉害。
姜晚笙唇瓣张了张,想叫什么忍住了,眼珠莹润,摇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她那样看他,小心翼翼,带着乖巧和柔婉。
这分明不是在看他,不论他问什么做什么,姜晚笙好似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沈卿玦蓦然松开手。
姜晚笙后退半步,裙摆荡悠,她视线低下,看见脚边一块龙腾云雾的玉石砸在砚台旁,豁了一角。
她大惊,“你把玉玺磕坏了!”
说着蹲下身,右手撩起裙摆蹲下去捡,左手还搂着那只粉瓷盘,生怕糕点掉在地上。
捡起了那块方正的蟠龙玉石,在掌心吹了吹灰。
沈卿玦扫过她晶亮的眼睛,再看她大惊小怪为他担心的表情,越发异常。
那点莫名突然找到了答案——
姜晚笙现在的言行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而他不久前刚给她办了十九岁生辰宴。
沈卿玦心底发凉,一阵阵的刺骨寒意侵袭上来。
他定定地看住她,血液都僵住了,脸色也十分难看。
姜晚笙直起身,本正微笑着将玉玺递给他,见着他的表情,手臂往回收,怯怯地说:“…皇兄,你别生气。”
心脏一下子被人捏住了,沈卿玦眼神陡然锐利,身体微微颤抖,迟缓而僵硬,“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