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贾环一觉醒来,外面晨光熹微。
极度疲惫,竟睡了一天一夜。
他洗漱之后,连忙唤来秀才双鞭,肃声问:
“出了祸乱没有?”
双鞭笑着禀报:
“老大,一切都在控制之中,难免有蠢蠢欲动者鼓噪舆论试图反抗,都被肃清了。”
贾环满意颔首,接过早膳,安静喝粥。
许久,秀才递上亲自撰写的案宗,愤恨道:
“老大,找到轩辕御医生前留下的密信,以及御医徒弟的口供及东苑宫婢为证。”
“烈宗皇帝驾崩那晚的详细经过。”
“遇袭重伤,轩辕御医全力医治,需要祖殿镇守以伟力驱散阴毒,由于东苑距离西边祖殿太远,东宫内侍求援途中惨遭截杀,耽误了治疗时机。”
“幕后黑手正是前帝!”
贾环翻阅案宗,森然道:
“告诉各部衙门,前往廷议大殿。”
“遵命!”两位心腹抱拳领命。
经历司内,文武百官还在守护帝王,得知消息后毕恭毕敬推着御座前往紫禁城。
半个时辰内,整座神京城好似紧绷弓弦,别说朝野,大乾天下都迫切想知道这场惊天兵谏以何收尾。
辰时初,金色飞鱼服率人踏入九重宫阙。
飞檐琉璃瓦熠熠生辉,御道干净无尘再无半点血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廷殿之外,乌泱泱的官员汇聚,一见来人纷纷垂首相迎,也有怒目圆睁者,还有挥拳求死者,贾环通通无视。
华丽大殿,中枢重臣们表情僵硬,宗人府及天潢贵胄们呼吸粗重,面色阴沉得可怕。
御座上,景德帝面目浮肿形容枯槁,原本如鹰隼一样霸气的目光如今已然变得空洞。
当贾环踏入廷殿,景德帝狰狞而起,表情愤怒到亟待吞噬金色身影。
皇后惨遭凌辱折磨,自己公然被软禁,此獠打破历史先河,丑陋残忍到历史之最啊!!
“杀了他!”
“给朕杀了他!”
景德帝抬指激骂,几位太监死死抱住。
见群臣只顾着幽幽长叹,他更是嘶声咆哮:
“靖难救驾的军队?天下士子武夫在哪里?坐视君王囚禁,尔等还有何面目再见列祖列宗!”
群臣纷纷上前安抚:
“会的,苍生心如明镜,不会让恶人为所欲为。”
贾环平静落座,将卷宗甩了甩,冷声道:
“弑父弑弟,丧伦败行,猪狗不如!”
“我以正义之名讨伐清剿你,你还狂吠什么?”
“你以恶举瓦解天下孝道,让寻常百姓都恶寒羞愧!”
偌大殿中瞬间寂静。
首辅杨太岳疾步而来,抢过卷宗打开浏览,本就憔悴的脸庞更是悲恸万分,饱含热泪地注视帝王。
衮衮诸公上前注视卷宗,众臣心坠谷底,神情复杂。
驾崩那天,朝堂肯定心有疑点,毕竟太上皇贴身内侍和东宫御医相继消失,但谁也不敢往弑帝弑父的方向猜测。
万万没想到,陛下真参与了一场宫廷暴行!!
“可笑!!”景德帝恨欲发狂,直指着群臣痛骂道:
“父皇驾崩,朕痛彻心扉,尔等为了屈服奸佞奴颜婢膝,何等荒唐离奇的结论,你们都不得不附和,无耻懦弱,枉为士大夫!”
贾环漠然地注视着他:
“你这一生可以盖棺定论了,谥号为幽,庙号为哀。”
群臣神色惊骇,内阁首辅率先惊恐怒骂:
“贾环,你欲如何?!”
陛下活得好好的,毫无征兆定什么庙号谥号。
宗人府皇族众人更是毛骨悚然。
谥号为幽,庙号为哀,都是恶谥中的恶谥,在历史长河中都算最差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