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一位神女正在给新生的神躯注入琼华玉露。
「他们会忘记下界的一切,成为新的神职者,继续收割信仰。那些反抗者,则会被炼成『天道之火』,用来灼烧新的作物。」
冰澜握紧碎晶,指甲刺破掌心。他终于明白为何九霄界的修士飞升后再无音讯,为何天界始终维持着「神性高于人性」的谎言。
四象灵物的印记在体内发烫,他想起初代殿主的遗言:
当四象归一,黄泉倒转,便是天道崩塌之时—— 原来这里的「天道」,才是真正的农场主。
「明天就是『焚星大典』,」老烟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们会用九霄界的信仰之星献祭,彻底抹除那个逆命者的存在。而我们,要在祭坛下埋入『逆命之种』,让信仰之星长出带刺的新芽。」
他望向冰澜的眼睛,「小子,有没有兴趣,让天界看看,他们眼中的杂草,究竟能长多高?」
冰澜沉默片刻,伸手扯下胸口的「神性之羽」—— 那是神躯的标志,也是囚禁的象征。
羽片落地的瞬间,他的识海剧痛,却有一道金光闪过,太极图案的裂痕中竟长出了新的纹路。
他抬头,看见焚星大陆的天幕上,有一颗被锁链束缚的星辰正在剧烈震动,星核处隐约可见冰雷双剑的虚影。
「算我一个。」
冰澜露出微笑,指尖凝结出下界的「人」字真言,真言与逆命之种共鸣,在掌心开出一朵黑色莲花,「我倒要看看,当信仰之星开出自由之花,天界的天道,该如何收场。」
焚星大典当日,冰澜混在新飞升的神躯队伍中,胸前藏着老烟给的「匿神符」。
祭坛周围的神职者们吟诵着《焚星经》,每一个字都在抽取信仰之星的力量。
当念到「根除逆命,神性永存」时,冰澜看见九霄界的信仰之星突然暗淡,星核处的冰雷剑虚影正在被天道之火吞噬。
「就是现在!」老烟的信号传来。
冰澜咬破舌尖,将「人」字真言混入鲜血,滴在逆命之种上。
种子瞬间生根发芽,藤蔓穿透祭坛地面,竟将信仰之星的锁链一一绞断。
星核处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冰雷双剑的虚影化作实体,插入焚星司的「天道之炉」。
「不可能!下界修士怎么可能抵抗神躯改造?」
主持大典的神女惊恐尖叫,她的星纹长裙开始崩解,露出里面缠绕着信仰锁链的真身。
「你到底是谁?」
冰澜扯掉匿神符,四象灵物的印记在神躯表面亮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虚影在他身后凝结:
「我是冰澜,是你们眼中的逆命者,也是」
他挥剑斩断最近的信仰锁链,剑刃上倒映着下界无数张充满希望的面孔。
「即将改写天界法则的人。」
焚星大陆的地面开始龟裂,逆命之种的藤蔓上开出黑色莲花,每朵花中都坐着一个下界修士的虚影。
他们的手中没有神性之羽,只有农具、书卷、兵器 —— 这些凡俗之物,此刻却比任何神术都更闪耀。
冰澜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神躯的改造、琼华玉露的侵蚀、天界的信仰收割体系,都是横在他面前的高山。
但当他看见老烟等人眼中重新燃起的凡心之火,看见信仰之星上重新亮起的凡人祈愿,便明白自己为何而战 —— 不是为了成为新的神,而是为了让所有灵魂,都能自由选择信仰的模样,或是不信仰的权利。
当第一朵逆命之花在焚星祭坛绽放,冰澜的神躯表面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