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宝阁在我家哭了一通,吃了几颗糖,又在张妈的带领下,揉着眼睛回去了。
送走两人,我关上门说:“他跟我爸还挺有感情的。”
我妈把居宝阁带来的年礼往柜子里摆:“你爸以前不也这样,没爹没娘,天天看着哥姐的脸色过活,他照顾居宝阁,可能也是在心疼小时候的自己。”
“有道理……”我凑上去,“居宝阁都带了什么?”
“不少,这小子还挺舍得花钱呢。上回他给你爸买了一套好菜刀,你爸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说他师傅用的也是那个牌子,可惜他一次也没用上……”我妈说着擦擦眼泪,“反正看在你爸的份儿上,他以后想来就来呗,我也不撵。”
没了爸爸的新年匆匆而过,开学后不久,我爸的案子开庭了,我请假回了一趟丽城,参与一审。
我爸有社保,还有云庄死后突发奇想买的商保,他这一走,两个保险赔了五十万,能让我妈过个安稳晚年。
我妈请了个好律师,要求他一定要把二表姐往死里罚,往重里判。
我爸是老好人,她可不是。
开庭之后,二表姐站在被告席上,整个人又干又瘦,眼神呆呆的。
昨天,居宝阁的绑票案刚判下来,一场不到二十分钟的绑架,让那伙人得到了十年到十五年不等的刑期,还得赔居家总计五十万。
这么一判,上有老下有小的几家约等于完蛋。
我妈旁听了绑票案,出来就给我打电话:“小荷,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惹居延了,咱们斗不过他的。”
今天的对手不是居延,她恢复了昂扬斗志,坐在观众席上,怒火熊熊的看着二表姐和过道对面的憔悴大姑。
大姑丈早逝,大姑一人拉扯两个女儿,又护短又好面子,我爸心疼她养孩子不容易,经常偷偷接济,结果是升米恩斗米仇,一家人为了个渣男瞎闹腾,害死了我爸。
我妈早就厌倦了被她们吸血,我爸一死,她更是半点顾虑都没有了,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上午十点,一审结束。
二表姐被判七年,要赔我家二十万。
听到判决结果,大姑猛地站起来,然后晕倒在观众席上。
二表姐没有上诉,面无表情的被法警押走了。
我爸那几个预备打人的朋友见状,悄声问我妈:“丁姐,等会儿还揍那娘们儿不?”
我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没人搀扶、脸都摔出血的大姑,说道:“算了,别搭理她了,再被讹上可烦死了。”
离开法庭,我妈要请律师和过来捧场的朋友们吃饭,律师推说有事先走了。
我都没想到我爸会有这么多朋友,远的近的,有钱的没钱的,一大群人坐了好几桌。
几个混得不错的叔伯阿姨跟我妈加好友,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他们都是受过我爸恩惠的人。
里面一个混得最好的伯父开了家大公司,他让我毕业了就过去上班,待遇按博士生的给。
我嘴上说着多谢伯父照顾,眼睛忍不住打量他拇指上的翠扳指。
比那个翡翠手镯的成色差远了。
唉,他肯定干不过居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