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嘉的价值观很简单：开心最重要。

但摆在匡野面前的现实是，他要想跟她在一起就不可能像他以前那样信马由缰，他如果不能脱胎换骨，就别奢求能跟她有个好结果。

但脱胎换骨怎么可能会轻松，怎么会开心呢，匡野这阵子都被磋磨傻了。

但这些他跟殷慕嘉只字未提，可殷慕嘉还是从每天两人的视频里看出来了，他累得都没精气神了，她尽力开玩笑逗他，可他难得笑一次。

殷慕嘉眼里都是心疼：“匡野哥哥，大不了我回家求求我爸妈，你对我那么好，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不见得会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匡野定眸看了她一眼，“别幼稚了，殷慕嘉，不可能。”

“我现在状态挺好的，每天跟周哥能学不少新鲜东西，我挺开心的，你别替我瞎操心了，在那边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殷慕嘉舌底泛酸，“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公开呢，我不想总是这么偷偷摸摸的，就算我回国，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当你妹妹，我早就当腻了。”

匡野也不知道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资格告诉殷家人告诉身边所有人，他要跟殷慕嘉在一起。

以他现在的状态和水平来看，这一天似乎遥遥无期，他不知道要让殷慕嘉等到什么猴年马月。

他没家世没背景，草杆司令一个，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都是殷家给的，除此之外，他就是空有一身力气而已。

他现在还妄想得到殷慕嘉，殷家长辈知道了，估计张嘴就得骂他白眼狼。

偏偏，现在的情况是，他明知自己不自量力，还不甘心放手。

他同时又不想让殷慕嘉跟着他一起承受这份压力，跟着他一起为难，受委屈。

匡野觉得打他在殷慕嘉公寓里，亲口承认喜欢她开始，他就给自己打上了个死结。

这结是越解越死，他以为自己努力努力，就能解了，谁知道越是努力，越看得到差距。

匡野心里堵塞得难受，但谁都没法说，在殷慕嘉面前，更没法开口。

“殷慕嘉”

“嗯？”

匡野抬起眼来，朝着屏幕里的小公主仔细端量着，几秒后，他平静地出声道：“要不你换个人喜欢试试。”

殷慕嘉眼眸一晃，紧接着眼底就有泪水打转。

匡野别开眼不再看她，语气十分淡漠，“我们俩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浪费时间，浪费感情，你还不如换个人谈谈。”

她是小公主，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她喜欢的一切都是顶配，喜欢的人也应该如此，至少，不应该让她一场恋爱谈得这么憋屈。

这些话其实最近一直在匡野脑子里盘旋，他每次见她兴冲冲地给他打过视频来，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但今天，他一狠心，还是说了。

屏幕里半天没传来声音，匡野忍不住把视线一移，果不其然，她哭了，她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只是无声无息的。

匡野下颚绷紧，看了她几秒钟，一咬牙出声道：“说完了，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