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江安县里的所作所为，尽入我耳内，我是有心将你扶持，就因为我那糟糠之妻，心里对你想念的紧，觉得你跟我儿子很像。”

“现在看来，真是老天保佑，让我在晚年时期，还能了却一桩遗憾！”

“动手吧，孩子！”

“替我杀了他！”

张硕看着照片，手腕颤抖。

那一张张画像。

一张张天眼人脸识别的截图。

无一例外。

都跟余虎，有着90的相似！

这能有错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是集整个江南省公安厅精力调查出来的结果！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位省里的高官，是不会如此草率的找人复仇，更不会做出那些伤害无辜之人的举动。

可……

“邹叔，不，不能这样，这是错误的！”

张硕紧握着照片：“且不说他到底是不是当年害死你儿子的人，就算是，我们也应该把他交给……”

话没说完。

邹叔一把拉着张硕的胳膊，走到了余虎面前：“你给我来！你给我过来，你不是警校第一毕业的？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如果他说谎，你难道看不出来？”

“问他！”

张硕只感觉脑袋嗡嗡的，但他没有反抗，因为他确实想知道一个结果，伸手将余虎脑袋上的黑布摘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

余虎脸庞暴露的瞬间。

明显带着一丝坦然、一丝平静。

而不是惊恐、无措。

张硕想问些什么，但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偏偏如鲠在喉。

似乎，一切都很明显了。

反而是余虎，缓缓开口苦笑：“我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邹高义冷笑，一个独属于位高权重者的气势压了下来：“你以为逃得了制裁？这天底下，善恶皆有报，你躲了这么多年，也躲够了！”

“我儿子，可再也没机会了！”

余虎点了点头，语气干涩道：“人是我杀的，出了事之后，我就跑了，这些年一直在流浪，到处奔奔走走，在山里睡过，河里飘过，可我没想到能活这么久……”

邹高义淡然道：“你能活这么久，是因为当初有人包庇你，把你的户籍信息给抹掉了，我知道之后，查处了至少十名干警，领导！”

“你何故悔悟？早写自首，或许就不会如此！”

余虎苦笑道：“自首？可我……明明没做错什么。”

“杀人，还叫没做错什么？”

“是杀人，但那只是误杀而已……您儿子仗着那一身警服，想强行栽赃陷害我，只因为我从乡下来的表妹长得好看，难道您……”

“你给我住嘴！”

邹高义气的胸膛起伏：“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你说这些没有用！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必须一命偿一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从未有一天睡过好觉！”

“今天，今天解决了你，我能安息，我儿子能瞑目！”

“动手！你还愣着干什么？张硕！”

张硕握着枪，看着地面，又看向余虎。

他头一回，这么茫然无措。

余虎咧嘴一笑，抬头看着张硕：“动手吧，一命偿一命而已，我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不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这个案子，你好不容易破了。”

“得满足我的愿望吧？”

说完。

他便闭上了双眼。

仿佛等待行刑的犯人。

张硕没动。

嘴唇颤抖。

这，何尝不是一种杀人？

“动手吧，孩子，一发子弹而已，帮帮邹叔，还有你邹叔的儿子，结束这么些年来的痛苦吧。”

邹高义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时按住张硕手里的枪，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