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到了?”
苏烨回复:
“是的,市长。”
警车开动的瞬间,陈雨看见老林场的枯树上挂着块褪色的警示牌:
“前方危险,禁止通行”。
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苦涩与释然——有些路,从踏上的第一天起,就注定是绝路。
而她,终于在这场逃亡中,走到了尽头。
陈雨的高跟鞋碾过s县公安局斑驳的水泥地,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刺耳。
铁门上,“执法公正”几个大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墙根处长满的青苔顺着裂缝蜿蜒。
她攥着包带的手指微微发抖。
“走!”
押解警员的催促声惊得她肩膀一颤。
穿过警戒线时,陈雨的目光扫过停在院内的警车,车身上的泥点还带着老林场的气息。
二楼某扇窗户后闪过道人影,她眯起眼——是今早给她通风报信的“暗桩”,此刻却正低头整理着什么文件,全然没有往日接应时的慌张。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窝,她突然意识到,那些所谓的“暗桩”,或许从始至终都是苏烨撒下的饵。
审讯室的白炽灯骤然亮起,陈雨下意识抬手遮挡。
苏烨推门而入时,战术靴踩碎了门口的枯叶,他将一摞文件重重摔在桌上,震得陈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
苏烨扯松领带,露出颈侧的旧疤。
陈雨强作镇定地翘起二郎腿,脚踝却微微发颤。
“别装了。”
苏烨突然扯开文件,哗啦啦的纸页声中,陈雨的出入境记录、银行流水、依次摊开。
当那张标注着“运输路线”的地图铺满桌面时,陈雨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地图上,老林场的位置被红圈圈住,旁边用红笔写着她的名字,墨迹未干。
“最后问一次,”
苏烨俯身逼近,烟草混着汗味扑面而来。
“张恪然在这桩买卖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陈雨的后背抵住铁椅,金属椅背的冰凉透过衬衫渗进皮肤。
她想起昨夜时,手机里张恪然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必要时,把所有事推给周康。”
“我要见律师。”
陈雨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苏烨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她的硬盘。
金属外壳上还沾着她的指纹,在白炽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律师?”
苏烨将证物袋甩在桌上,震得陈雨的包滚落地面,口红、粉饼散落一地。
“等你交代完张恪然的事,有的是时间见。”
陈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苏烨面前的卷宗摇头:
“我只是帮张恪然处理一些医药公司的账目”
话音未落,苏烨突然拍桌而起,震得铁桌上的搪瓷缸跳起半寸。
“处理账目需要用洗钱?需要把器官藏在冷链箱里?”
他的声音像重锤砸在陈雨耳膜上,后者下意识往后缩,后腰抵到铁椅冰凉的铆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