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的时候，现场已经没有尸体了，大伯和我说，警方要调查案件，已经把尸体带走了。”

宋澜皱眉，“当时你只有十一二岁，路上不告诉你具体事情，猝然将你从学校接走，就为了给你看一个案发现场？”

白哲明顿了一下，道：“从酒店离开之后，我被带去警局，签了字。”

宋澜敏锐的察觉不对，“签了什么字？”

白哲明道：“尸体认领的字。”

赵嘉远一脸震惊，“尸体你见到没？”

白哲明摇头。

赵嘉远无语，“没见到，却签字？”

陈冲淡声道：“把他接过去，就是为了让他签字，他是这个家唯一剩下的，他签字，就能确定另外三个是真的死了，就算是查出什么，有亲儿子确认死者身份，还能怀疑什么呢。

“何况，这边一旦确认人真的死了，还是亲儿子确定的，那边公司交接就能上手。”

赵嘉远嗖的看向白哲明，“那你最后见到尸体没？”

白哲明缓缓摇头。

宋澜替他开口，“他当时去了酒店，整个人怕是就已经被噩耗当头劈，根本脑子什么反应都没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不敢想当时白哲明多难受。】

【那么小，直接被带去现场，看到现场焚烧过的惨烈情况，再去警局签字确认尸体。】

【只怕对方还要打着保护他的幌子，故意不让他看尸体，说什么保护心理健康。】

姜明溪在一阵沉默里，忽然开口问，“当初，是谁去学校接的你？”

对上弟弟，哪怕心里此刻翻江倒海再难受，白哲明也撑着那缕独给弟弟的温柔，“是赵伯伯。”

姜明溪狐疑，“接送你上下学的，不一直都是司机刘叔叔和管家王伯伯吗？赵伯伯不是打理草坪？”

宋澜有些意外的看向姜明溪。

他记得这么清楚？

继而转头去看顾晏初。

顾晏初朝着宋澜微微颔首，示意他不要打断。

白哲明不知道姜明溪的病情，也没察觉宋澜和顾晏初的眼神交汇，只是解释道：“当时王伯伯有事。”

在姜明溪脑海里出现过的小胖子，是很喜欢家里的管家王伯伯的，很喜欢司机小刘叔叔的。

“那现在王伯伯和小刘叔叔，还在家里做事吗？”姜明溪问。

白哲明愣了一下。

他这眼神的短促愣怔，姜明溪敏感的觉得不对，“不在？什么时候不在的？我和爸爸妈妈都不在了，王伯伯和小刘叔叔向来疼你，他们不陪你的吗？”

白哲明有些晃神。

事发之后，他大病了一场。

高烧不退，日日噩梦……

等他病好了，他已经住到大伯家里了，至于他的家……

大伯说，回去徒惹伤心，不要回去了，就把那里当成自己家。

他是什么时候才再回自己家呢？

好像是两年以后？

但回去之后，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家里的旧人呢？

什么时候被遣散的？

赵嘉远忽然眼珠子一转，“该不会，你爸爸妈妈还活着，被家里的老管家什么的暗中相救？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