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婆婆睁开浑浊锐利的眼睛，声音苍老又带着告诫的严肃。

“小桑，你不要学月蓝，你不似月蓝那般漂亮，也没有她精明，上岸对你没有好处的，人类是很可怕的，一旦被人发现可是要被关进研究所的。”

于桑：……

于桑怀疑人生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知道自己这张脸是巧夺天工鬼斧神工惊天地泣鬼神的好看，但在这个人人都说她丑的族群里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自卑了。

她垂着头，“我知道了，龟婆婆。”

月亮挂在树梢，大海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唯有天边的月亮，和远方的灯塔散发着些许光亮。

小人鱼坐在礁石上，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的鱼尾，陷入了无边的难过。

“你怎么了？”男人声音平稳，里面却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担忧。

傅流宋白天见到小人鱼后，晚上怎么也睡不着。

随后随便披了件大衣，便乘着月色出来了，不知不觉轮椅就滚到了见到小人鱼的地方。

同一个地方，他幸运的再次见到了她。

不过她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听到人声，小人鱼受惊的抬眸，尾巴都紧绷了起来，见到是白天见到的人类，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坐在礁石上，下半身的鱼尾轻轻划过海面，眼神黯淡，“我感觉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

小人鱼委屈的眸子都蒙上了一层雾气，让傅流宋的心抽搐了一下。

他毫不怀疑这样漂亮的小人鱼不被喜欢，肯定是出于他人的嫉妒。

他此时就像一个开导小朋友的大家长，语气沉稳，有些老气横秋，“大家总是会嫉妒完美的事物，你不要在意他们。”

于桑奇怪的看他一眼，抱住自己的鱼尾，”没有人嫉妒我啊？他们是嫌我丑。”

傅流宋的长篇大论哽在喉间，看着小人鱼精致的小脸。

月亮下她的肌肤散发着玉质般的莹白，湿润的黑发披在脑后，她的五官是那种十分明艳妖媚的，再加上那双紫罗兰的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魄。

这样的人怎么会丑呢？

傅流宋神情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荒谬感。

他身居高位，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但是他敢肯定从没有人会比他眼前的小人鱼更好看。

哪怕是最近被造势鼓吹神颜的新晋小花——月蓝。

傅流宋勇手推动轮椅靠近她，神情无比认真，“你不丑，你很漂亮，前所未有的漂亮。”

小人鱼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突然被逗笑了似的，“谢谢你安慰我，你是第一个不嫌弃我外貌的人。”

傅流宋心中一股无力感，“这不是安慰，我说的是实话。”

“所以你才会想摸我的尾巴吗？”

“龟婆婆曾说所有的馈赠都是标好价格的，我吃了你的东西，我给你摸。”

万籁寂静中，傅流宋只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