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穿越山川河流,历经酷暑骄阳,风餐露宿,终于在八月流火之时,抵达了弥漫着战火硝烟的边关。
此时的边关,满目疮痍。
城池的墙壁千疮百孔,城外的农田荒芜一片,百姓们流离失所,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而不远处,缅甸敌军的营帐密密麻麻,随时准备再次扑向大清的土地。
傅恒深知军情紧急,顾不上片刻休息,立刻与众人商讨作战计划。
他们仔细研究地形,分析敌军部署,最终定下了战略。
傅恒迅速部署战略,他指着沙盘说道:“永琪,你率骑兵从左翼迂回,冲击敌军侧翼;
尔康,你带领弓箭手埋伏在那片山丘之后,待敌军混乱时给予重击;
萧剑、班杰明,你们随我率中军正面迎敌;
明瑞,你领一支精锐,绕到敌军后方,截断他们的退路。务必让敌军有来无回!”
众人领命,各自奔赴岗位。
战斗打响,喊杀声震耳欲聋。永琪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冲向缅甸军侧翼。
战斗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打响。永琪身着银色铠甲,宛如战神降临。
他手持长枪,一马当先,带领骑兵下山冲入敌阵。
马蹄翻飞,鲜血飞溅,永琪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溃败。
然而,狡猾的缅甸敌军很快察觉到了永琪的威胁,开始集中火力对付他。
战场上喊杀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弥漫的硝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永琪奋勇杀敌之时,一名隐藏在暗处的缅甸弓箭手,瞅准了时机,拉满弓弦,一支利箭射向永琪。
那箭速度极快,在昏暗的天色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光影。
“小心!”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利箭直直地射中了永琪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从马背上摔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喊杀声似乎也变得遥远起来。
“永琪!”尔康双眼通红,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救援。
但敌军的防线如铜墙铁壁一般,将他们死死拦住。
此时,那名缅甸弓箭手再次搭弓上箭,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准备给永琪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富察明瑞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
他的心猛地一紧,来不及多想,迅速抽出自己的弓箭,以极快的速度拉弦、放箭。
两支箭在半空中相遇,“叮”的一声脆响,富察明瑞射出的箭精准地击中了敌军的箭,将其射偏。
那原本射向永琪的夺命一箭,擦着永琪的身体飞过,深深地插进了一旁的土地里。
富察明瑞来不及庆幸,大声呼喊:“保护王爷!”
他身边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向永琪的方向涌去,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终于艰难地将永琪从危险中救了出来。
战场上,傅恒看着远处受伤的永琪,心中既担忧又愤怒。
他振臂高呼:“将士们,为王爷报仇,杀尽这些蛮夷!”
大清军队士气大振,如同愤怒的雄狮,向缅甸敌军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这边,永琪中箭之后,只觉胸口如遭重锤,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的身子晃了几晃,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不断涌出,每吐一口血,都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胸口肆意乱刺。
他怎么也没想到,胸口中箭竟然会这般疼痛难忍,恍惚间,他不禁想起当初自己不小心射中小燕子胸口的那一箭,那时,她这个柔弱的姑娘,究竟是怎样咬牙忍过来的呢?
就在这时,富察明瑞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到了永琪面前。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焦急,双手颤抖着,一只手迅速扶住摇摇欲坠的永琪,另一只手慌乱地捂住永琪胸口那如泉涌般的鲜血,声音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永琪,你一定要撑住啊!”
永琪此时只觉得胸口的疼痛已经让他近乎麻木,仿佛整个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他费力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唇微微颤抖,刚艰难地说出“谢谢你,明瑞”,一口鲜血便又猛地喷射而出。
富察明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内心慌乱。
他忙不迭地用手去擦拭永琪嘴角不断渗出的鲜血,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哭着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谢谢!永琪,你一定要撑住啊!我这就带你杀出去,军医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伤!”
永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被吐尽。
他从未如此绝望、无奈与无力过,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战场上了吗?
可是,他曾经答应过他的小燕子,一定要活着回去,陪她一辈子啊!
还有他和小燕子的两个孩子,他还没听到他们甜甜地喊自己一声阿玛呢,难道他真的要食言了吗?
那小燕子该怎么办?她能好好活下去吗?
永琪强忍着胸口排山倒海般的疼痛,绝望地想着。
随后,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缓缓举起右手。
富察明瑞见状,立刻伸出手,紧紧地与永琪的右手握拳,仿佛要通过这一握,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永琪,大声喊道:“永琪,永琪,你一定要撑住啊!”
同时,他一边呼喊,一边焦急地瞅准周围的时机,盘算着是否能带着永琪突出重围。
永琪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绝望,缓缓说道:“明瑞,我感觉这次我的命恐怕得交代在这儿了。
若我死了,最对不起的就是小燕子,还有我的孩子……”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