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拿起剪刀，对准自己美丽的酒红色长发，咔嚓一声。

“我曾经也是某些孩子们的老师。他们跟着我学会了很多，当我与他们分别的时候，他们看起来是那么伤心。”

咔嚓。

“莱灵的在天之灵如果看到她的学生落魄成这个样子，她会怎么想？”

咔嚓。咔嚓。

“从1982年她从事关于恐怖大王的研究以后，你就没有再见过她，而现在也见不到了。像每一个被恐怖大王毁灭的家庭一样，我想，说不定你也能够以同样的方式毁灭恐怖大王。”

原先及腰的长发，现在只堪堪遮住肩膀。她将那些头发绕了个结，让它们不会垮掉，然后递到了吴晓波手里。

“祝你好运，吴晓波。”

“赫菲……”

“那不是我的名字。我是赫尔佐利·科波拉的妹妹，海伦·科波拉。”

话音刚落，她戴上帽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吴晓波借着幽暗的月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发丝。即使失去了主人，它们还是一样的光亮柔顺，像众神编织衣服的丝线。

当然一切都是爱默林干的好事，自己完全被这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每一步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就连他说“恐怖大王是地外文明”，一开始自己还完全不相信，然而现在，在现实的冲击下，这种想法也已经开始动摇。爱默林·托纳多雷。

无论如何，在恐怖大王降临以前，我会让你先死无全尸。

“没想到你对象棋还蛮有研究的嘛，郎。”

老人用手杖哒哒敲着地面，看着对面进入思索状态的年轻人，推出一枚车，停在离他不远的白色格子上。

“那是当然，我自己钻研象棋也有些年头了，虽然大不及您就是了。”他说完将自己面前的炮移动了两步。

“哦？是吗？不必要如此谦虚，你还能跟我过上两招呢。”走兵。

“不不，比起您这个老手来说我实在是——”走车。

“毕竟你还年轻得很，还有很多时间来精进自己嘛。”走象。

“啊，也是，这话倒不假。”走兵。“我委托你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走马。

“您是说哪件事？我倒是已经确认了那个恩潭市的所在位置，至于要赶过去也只是时间问题。”走兵。

“……好小子，你在跟我玩避重就轻？”

棋子重重地落下。

“哇……！将军！太遗憾了，是我输啦！”郎玉亭从椅子上站起来，很夸张地拍了拍西装——即使上面并没有灰尘。

“你明明知道我交给你的任务的。”艾伯伦捋了捋胡子，“杀了那个女孩，排除一切可能知道escb秘密的对象。一年前我就给你派发过同样的任务，只不过那次你让她逃走了，所以这一次，是最后通牒。”

郎玉亭呼出一口气，眼神立刻冷下来。

他当然明白“那个女孩”指的就是阿琳。

作为艾伯伦·奥林巴斯的手下，必须保证不能有其他势力干涉首领的伟大计划，哪怕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

他已经为此抛弃了很多，即使再想失去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十来年前，这个貌不起眼的老头子，救过自己父亲一命。

若非如此，他今天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放心，就按照您的意思来，这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让您失望。”

这是一条绝无后悔的道路，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阿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