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文在这方面有点天赋，她小心把着度，让陆长涯在暴怒，和忍忍就过去了之间反复横跳。

陆长涯知道一步退步步退的道理，但他身处其中的时候，很难看得明白，并且越往后，沉没成本加大，他不自觉就会有种，现在放弃，之前受的罪都白受了的赌徒心理。

然后今晚林素文就上了鞭子。

陆云真回来之前，陆长涯后背已经被抽了好几下，胸口也挨了两鞭子。

惠城温度宜人，快进入十二月的天，也不怎么冷，像他们这样的别墅室内，更是温暖如春。

陆长涯穿的是薄款西装外套，内里只有一件白衬衫，脖子上打着与西装外套同色系的领带。

林素文没有让他脱衣服，连领带都还好好地系在他脖子上。

她有点恶趣味，鞭子抽过之后，昂贵的西装衬衣变得皱皱巴巴，打眼一看，就知道西服的主人这是被狠狠蹂躏了一通。

当然，两人这段时间各自的心路历程，不会拿来跟陆云真说。

不过既然被陆云真撞见了，林素文也不好再继续，她把马鞭随手一扔，对陆云真说：“走吧，去客厅说话，我们谈谈。”

至于陆长涯，林素文没发话，他不敢起来，只能咬紧牙关，紧闭着眼，催眠自己老老实实地跪在书房中间。

到了一楼，林素文打开灯，两人在沙发相对坐下。

林素文有点不自在地捏了捏手指，视线避开陆云真，只盯着面前意大利鱼肚白奢石茶几。

“陆长涯做的事，你应该知道了。陆斐玉是他的私生子，而你和陆斐玉，是他和他的小三亲自动手调换的。”

这些事本来是从陆云真这里得知的，但还是要走个过场。

陆云真点头，“你想说什么？”

林素文：“二十多年前的事，我们没办法再找出证据，所以，陆长涯和他的小三，我们暂时动不了。”

她说完等了一会，见陆云真没有意见，这才继续：“不过你放心，他那个小三好对付，我会切断陆长涯对她的供应，还会找律师，收回陆长涯以前给她的财产。”

那个叫温秀的小三，常年被陆长涯养着，根本没有经济来源，等她把吃到嘴里的都吐出来，到时就没她好日子过了。

林素文：“至于陆长涯，我会让他把他手上的股份都拿出来，转让给你，算做补偿。”

这样的补偿，当然弥补不了陆云真受到的伤害，但在没有证据，无法把那两人绳之以法的情况下，让这两个养尊处忧惯了的人，尝尝穷困潦倒的滋味，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过林素文暂时对陆长涯还新鲜着，短期内不会让他去吃生活的苦。

所以面对陆云真这个真正的苦主，她难免有点心虚。

随着陆云真身世真正的真相大白，林素文对这个亲生儿子的感情，还是很陌生。

她本来就是需要别人先对她投注感情，她才会对别人生出感情的人，她和陆云真分隔太多年了，从一出生，她们就没有真正相处过。

如果没有陆斐玉的存在，在陆云真刚回陆家之后，她们慢慢接触磨合，说不定哪一天，她们就能加深感情，成为一对真正的母子。

但那时候，她视陆斐玉为亲子，为了顾及他的心情，十分抗拒陆云真的存在，干脆就对他冷暴力起来，根本不愿再跟他接触相处。

现在陆斐玉不在了，他顶着那样令林素文厌憎的身份，林素文自然不会再因为他，去讨厌针对谁。

但这只是让林素文对陆云真不再排斥。

她会因为疼爱陆斐玉讨厌陆云真，但不会因为厌恶陆斐玉，转头就喜爱上陆云真。

所以在处理陆长涯的问题上，她不会过多去考虑他的心情。

倒也不是非陆长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