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笙跟在周妈妈身后,这时候才发现丫鬟小厮们看她的眼神不太对,说不出来是畏惧还是气愤,似乎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看来问题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重。
“周妈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洛云笙看着越走越偏僻,周身气息也越来越冷。
周妈妈欲哭无泪:“将军,少爷他就、就住在这里!”
她往东北角那个最偏远的院子一指。
洛云笙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透着嗜血的杀意:“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弟现在住在将军府最偏远最荒芜的院子里?”
这根本就不是主子住的,将军府人并不多,连丫鬟小厮都不会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这院子不但小,还在背阴处,一年四季都很少见到阳光,阴冷又潮湿,跟冷宫差不多。
如果不是刻意,都很难走到这个地方。
现在正值寒冬,外头不说滴水成冰,也冷得叫人伸不出手。
弟弟才十岁,竟住在这种地方,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周妈妈吓的腿不停哆嗦:“将军,少爷他就、就是住在这里……”
“是谁的意思?”洛云笙握拳,压着怒火。
“是二夫人!”周妈妈怕承担罪责,赶紧说。
“什么?”洛云笙一愣,难以置信,“二婶让云霄住这种地方?”
当年母亲因为父兄过世悲痛过度,吐血病倒在床。
等到她从师父那里赶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病入膏肓,她无力回天。
实在是母亲受不了失去至爱的打击,没有求生意志,否则无论如何也能撑到她回来。
那时弟弟才只有三岁,还不经人事,不清楚生离死别的概念,所有的痛苦都是她一个人在承受。
这份痛苦也转化成了力量,让她一门心思放在复仇上,顾不上其他。
考虑几天后,她让庶出的二叔一家撑起起将军府,二婶严氏代管将军府的中馈。
二叔是庶出,平日里只知道逗猫玩狗,不务正业,没什么大出息,娶不到优秀的女子。
严氏娘家虽是大户,她也只是个庶出的女儿,没有大气度大肚量,目光短浅,只注重利益。
洛云笙知道严氏不是最佳的掌家人选,可将军府人丁本就不太,嫡子就只有她父亲。
庶出的三叔从小体弱多病,三婶平日里照顾他就已心力交瘁,没有多余精力管家。
庶出的四叔年纪也还不大,没有娶亲,管不得家。
如此一来,管家的重任还是落在了严氏的身上。
当初严氏管家的时候,洛云笙也才只有十二岁,对于后宅的事情她也一知半解。
洛云笙的母亲掌家时,她也只是协助母亲查看一些账目,没有亲自管过。
严氏管的如何,洛云笙也不是很清楚,只每到月末时,到严氏那里去问一问,看看账。
严氏每次都会把账目理顺了让她看,没有明显的问题。
对于严氏管家,洛云笙一向是很放心的。
这次她离家一年多,期间也写过几次家书,询问弟弟的情况。
严氏给她的回信都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担心。
她这才怎么都没想到,弟弟生病许久不去上学堂,还住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