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橙抬起了头，像上课回答问题一样，举起了手，这是苏橙橙的小习惯，以前谢树教她用枪和近身格斗以及散打拳击时，她有问题，都会这么问谢树。

在学校形成的习惯，苏橙橙很想念末世前她的老师和她的好朋友们。

“什么问题？”

谢树蹲下了身，看着苏橙橙，表情认真。

苏橙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说完却又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周围。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旁人说觉得自己的妈妈变得有些奇怪，她有些羞愧，毕竟那是她的妈妈，事实上，她不该质疑妈妈的。

妈妈说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也一直都对她很好很好。

“这不是你的问题。”

看出了苏橙橙的不安，谢树沉吟了片刻，安慰了一句。

是因为这次裴南寂动作太大，连橙橙都察觉到了不对。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关于妈妈的记忆，并且那是一段非常痛苦，甚至让你难以接受的记忆，你会想要把它找回来吗？”

谢树没有正面回答苏橙橙的问题，转而试探性问出了另一句话，他知道，苏橙橙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苏橙橙的确明白，如果是末世前，她会天真的询问，什么是痛苦，什么是难以接受的记忆。

但在末世后，苏橙橙见过的痛苦，几乎快数不清了。

小区赵叔叔因为末世，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原本和蔼可亲积极向上的叔叔，变得沉默冷酷，甚至丧失了生存的意志，最终死在了丧尸堆里。

那是苏橙橙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痛苦，它甚至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她想，要是她失去了妈妈，她也会很痛苦，但幸好，她没有。

“要的，因为妈妈是我最爱的人。”

虽然不明白谢叔叔为什么这么问，苏橙橙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她很爱很爱妈妈，不管是什么样的记忆，只要是关于妈妈的，她都不想失去。

妈妈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曾经才会拍下那么多的照片。

想起那本厚厚的相册，苏橙橙有些失落，不明白妈妈和自己当时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本相册带走。

妈妈明明说过，那是他们家最珍贵的东西。

“好，我知道了。”

谢树眼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对不起，橙橙，我现在还不能准确解答你的疑惑，能给谢叔叔一些时间吗？”

这句对不起，不只是因为谢树现在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跟苏橙橙解释这么复杂扭曲的真相。

还有苏橙橙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跟他脱不了关系，所以苏橙橙，也是他的责任。

谢树执着于来临海基地，也不只是因为任务，还有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最高级别的精神系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