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灵城中，一座宽大府邸的偏院里，朱长老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闭眼休憩，丝毫不关心旬蓬宗的现状，仿佛那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搭在摇椅上的右手轻抬，灵力操控着一旁石桌上的葡萄漂浮而起，送入了他自己的嘴中。

灵力剥去外壳，连清洗的步骤也一同省去。

甚至就连牙齿都懒得动弹，囫囵地将整颗葡萄吞下。

完事后还吧唧了一下嘴，享受的神情溢于言表。

“老爷难道请这头肥猪过来就是供着的吗，未免也太自大了，我们都照顾他一整天了，都不带挪地方的”

不远处，准备交接班的两个佣人悄咪咪凑到了一起，吐槽道。

“怎么，你有办法赶人家走？终归还是老爷的客人，除非你存心跟咱得俸禄过不去，散了散了，后厨还没打扫完呢”

“本来就是实话嘛，说是有实力的仙长，结果就只会用灵力吃葡萄”

朱长老紧闭的双眼咧开了一条缝隙，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一天下来，佣人们在他身边说的闲话已经够多了，以他的修为，自然不可能听不到，几乎和在耳边密谋没有区别。

但是，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府邸里的人们对他的负面评价越高，对他越不屑一顾，相应的，警惕心也会大幅度下降。

废物？这个词可不只有贬义啊。

“告诉孙小友，不用去管下人们对我的非议，要想抓住大鱼，不仅仅要广撒网，还要处变不惊”

“真把鱼吓跑了，太滑溜，下次可不好抓”

朱长老的指尖凝聚出一只由灵力构成的小鸟，嘱咐过后抬手将其放飞。

目送小鸟离开，朱长老也站起身，捶了捶不争气的老腰。

“几十年都待在旬蓬宗里，骨头有些生锈了，要不是路顾泽求我出门，兴许还能拿那头死魔猪练练手”

“也不知道他把宗门霍霍成什么样了，回去定是要说他几句”

摇了摇头，朱长老端起石桌上的葡萄，又拿起一颗扔进了嘴里，这才满意地走进了屋内。

…

权慕寒已经接近崩溃了，没人知道他一整个晚上都经历了什么，至少，他大抵是没有合过眼的。

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权慕寒又从被褥里钻了出来，把阴暗蠕动的棤流玥塞回了她自己的被褥里，防止她再一次掉下悬崖。

视线越过棤流玥，他又看向了程昕若的被褥，很好，是空的。

刚想站起身，就被一只纤长的手臂拦住，往上看去，原来是大师姐啊，那没事了。

“睡会吧，辛苦你了”程昕若不好意思道。

“嗯”

权慕寒欲哭无泪地答应一声，脑袋立马耷拉在了身侧，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自认酒量是要比棤流玥好多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混合双打，折磨了权慕寒一整夜。

想到这，她不由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还好没有吵醒身前两人。

醉酒之后，她无论看到什么事物，都会化作黄诗馨的模样，让她硬生生对着旬阳峰顶的每一颗小石子、小草都道了一次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