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修见状,眉目松动,他张了张口,刚想解释自己方才那句话不过是句玩笑话,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李浔芜却大笑了两声,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扶着桌案从他怀里站了起来,扔下手中杯盏,径自拿起酒壶就开始灌了起来。
李泽修连忙起身去夺,李浔芜死死抓着酒壶把儿,怎么也不肯松手。
两人争夺间,酒水顷洒至她的脖颈上,衣襟里,李浔芜被呛得剧烈咳嗽个不停。
她扔下酒壶,往后趔趄了好几步,倚在高楼窗前,眼神朦胧,头脑一片昏沉。
李泽修觉出事情不对,紧盯着李浔芜身后那半开的窗户,朝着她伸手柔声哄劝道:
“芜儿是醉了,快过来,皇兄带你回家。”
李浔芜被酒劲冲的晕沉,一颗心在胸腔里面狂乱的跳动,像是马上就要撕扯出来,她哂笑一声,呢喃道:
“家?我又何曾有过什么家……”
随着酒意上头,李浔芜的神智也逐渐开始涣散。
她随意扬手,将那窗扇使劲一推,温润的晚风吹拂进来,她微微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痴迷的模样。
李泽修却是心惊胆战,生怕她身子一歪掉下去,这里层高十余丈,若是她真掉下去了……李泽修想也不敢去想。
“李浔芜……”
他又唤了她一声,李浔芜听见动静后,睁着眼眸看向他,眼神无比迷茫,像是在看一个陌路之人。
李泽修急的头上冒了汗,他眼神一凛,飞速上前一把拽住李浔芜的胳膊,李浔芜“啊”的惊叫一声,被他一把捞进了怀里,又狠狠按在了地上。
整个屋子的地上铺着华贵厚实的地毯,李浔芜虽未被摔疼,可也蹙眉轻呼了一声,头晕的更加难受。
李泽修被气得不轻,也被吓得不轻,他按住李浔芜的两只手腕,质问道:
“李浔芜,好端端的,你又在闹什么闹?!”
李浔芜醉醺醺地看了他一眼,歪过了头,闭着眼眸冷漠道:
“我没有闹,只不过是想吹吹风。”
她说完,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滑落下来。
李泽修冷哼一声,恨声道: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为了谁!李浔芜,你不要忘了,先前答应过朕什么!”
“既然说好要跟他断的一干二净,那么无论他是残了废了还是死了,都与你没有一点关系!”
李浔芜闻言,渐渐缓过神来,眼眸死盯着皇帝,反问道:
“陛下是在说何人?臣妹…一概不识。”
李泽修看着她的眼睛愣了半晌,而后笑道:
“好啊,你既这么说,朕很高兴。李浔芜,朕早就告诉过你这辈子绝不会放手,你若是再敢背叛朕一次,朕就……”
皇帝后半句话未说完,就紧闭双眼,狠狠的吻了上去。
李浔芜似乎是痛苦的吼了一声,声音却被他堵在了唇齿间,听起来像是无关痛痒的调情。
她拼命挣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推开李泽修,自己从他身下逃了出来,爬到墙角处怒吼道:
“李泽修!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你那时候离京,让我等你回来,我一直都在等!可是你一走,母后她就着急要把我嫁出宫,父皇召我过去……他说…他说……”
李浔芜说到此处,声音忽然变得微弱,随后她抬头看着一脸惊讶的李泽修,目光充满怨恨。
“他对我说,不能同我的母亲做一个祸水,不能耽误你的千秋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