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颂雨没说对不起，但她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严暮了。

其实她本身也没什么错，但她是既得利益者，还在感情纠葛中伤害了菲菲。

叮铃铃——

来电铃声打断了严暮的伤心，她抹了一把泪水，看着来电显示，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

“喂，爷爷。”

……

“真的吗？太好了！”

……

“我现在还有一点工作没处理完，您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回去看您。”

……

“嗯，好。”

电话一挂，严暮又失去了精气神，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深深的愧疚煎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了。

“妈妈，我该怎么办？”严暮呢喃，“爷爷在高兴警方有了关键证据，可我该怎么告诉爷爷这件事？”

严颂雨想说不要告诉严炳华，就像严暮刚刚跟陈绪打电话时叮嘱的那样，不要告诉他真相，可蒋成礼和周月宣判时，他势必会出庭，严暮的身世是瞒不住的。

丧女之痛的背后还有这么大的阴谋，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孙女是仇人的孩子，亲孙女早已葬身大海，这样的打击，年逾古稀的老人怎么承受得住呢？

严暮晚上回家哄着严炳华吃完药睡着后，给严炳华的专属医生通了电话。

“我爷爷的身体怎么样？如果……如果再遭受刺激，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

严颂雨没听到对面说了什么，但看着严暮垂下的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

严暮一夜没睡，眼睛又红又肿，邋遢得一点也不像那个高傲矜骄，天鹅一样优雅的姑娘了。

天色微明，严暮拨通了冯遇的电话。

蒋成礼和周月在郊区的别墅被抓，严暮到场了。

蒋成礼双手被拷，还扒着车窗对严暮叫嚣，“严暮，我看错你了，严颂雨在你心里竟然比偌大的瑞鑫集团还重要吗？”

“你为了严颂雨不要处处为你考虑的亲生父母，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等严炳华知道了真相，你就会一无所有，到时候你什么都留不住，亲情，利益都会离你远去，你会变成一无所有，遭人唾弃的可怜虫！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严暮冷眼看他发疯，平淡地说：“我是什么下场不用你管，我既然报警，就不会在乎继承权，我本来就没有资格不是吗？”

她流出了一滴眼泪，“我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抢了菲菲的人生，还害她郁郁而终，害死了妈妈，不论怎样的后果都是我该受的。而现在……是你们赎罪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是，周月被抓的全程都很平静，她没有像蒋成礼一样反抗挣扎，也没有对着严暮恶毒咒骂，似乎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只是在上车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