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跟着他们逃亡的人都因此发了大财,把金银财宝送回霸州老家。
财帛动人心,又没有性命危险,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人数最多时,甚至达到近万人。
可是,自从边军加入剿匪行列,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今天折损几百,明天折损上千。
这些人才知道,和朝廷的正规军相比,他们的战斗力其实非常低下。
他们也曾想过依靠哪座城池作为据点。
只是县城的城墙和防御设施不够坚固,够坚固的府城,他们却一个都打不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他们不得不继续四处流窜,被撵如同犬与鸡。
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刘六刘七这边,灵魂人物实际上是刘七。
只是自从当初京郊一战后,得知招安无望,刘七就有点破罐子破摔。
对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一有空就喝得酩酊大醉。
对于招安新兵,壮大势力,都没什么兴趣。
刘六和齐彦名心里也凉了半截,甚至想过占山为王,苟活后半生。
当千余艘漕运船被焚的消息传来时,刘七只是淡淡笑了笑,无所谓地继续喝酒。
屠城的恶名都算到了他头上,多一庄烧粮船的骂名又算什么呢。
他只是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为她抛头颅洒热血,甚至连老娘家小都死了,她却能翻脸无情,连个招安的机会都不给。
这个女人,真的是薄情寡义。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杀她。
京城又有消息传来,说皇后囚禁皇帝,独揽大权。
他心里反而舒坦多了。
她不仅对他薄情,对她的丈夫,皇帝都这样狠辣无情。
他这一生,捅过亲王,射过皇帝,爱过皇后,还曾当过令人闻风丧胆的贼首。
活得轰轰烈烈,也算值了。
刘六面容严肃地拿过来找他。
“鲁王府长史派人送来的密信,”刘六眼底闪过一抹狠戾,“朝廷不肯招安我们,未必没有旁人不肯!”
刘七大致看了一遍信,“哥哥是想投奔鲁王?”
刘六一拍桌子,“你也看到了,现如今皇上被囚,各地藩王们蠢蠢欲动,就想着能借‘清君侧’的由头分一杯羹。”
“咱们有人,也未必不能有个从龙之功!”
刘七把信一扔,又懒洋洋躺了回去,“就凭咱们这些人?”
刘六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又何必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
“老七,哥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既然不舒坦,自己在这喝闷酒有什么用?”
“不如杀回京城,抓住那个女人,逼问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给咱兄弟一条生路?!”
“你即便在这喝酒把自己喝死,人家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反而幸灾乐祸,那个大反贼终于把自己作死了!”
刘七愣了一下,唇角勾起几分讥嘲,“也是。”
刘六趁机再进一步,“你若是能像当年太祖皇帝那样,打下半壁江山,你看她可还敢小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