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定国公提出要带他去北地的时候,他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
整整九年,思念无处不在。
他白天跟着士兵们训练,夜里点灯彻夜学习排兵布阵,为的就是扬名天下,正大光明的走到她面前。
浓浓的悲戚涌上心头,他苦笑两声,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从头到尾,她都没变,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最终把她给弄丢了。
她是他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
只是后悔已经太迟了!
她的一颗真心已经给了别人,她的眼中再没有他的影子。
有什么在体内不断叫嚣翻涌,胸口似被万箭刺破,猛地吐出口血,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随行的军医替他诊过脉,摇了摇头。
“安王旧疾下官治不了,且他体内亦有残毒尚未清除,日后不可大喜或大悲,好生养着”
剩下的话,军医不敢说。
安王的脉象,显示他哪怕躺在床上不动弹,也顶多只有三年可活了。
何况如今他郁结于心,暴躁易怒,更会催化他体的残毒发作。
等啊等,从天亮等到天黑。
许知意没来,也没派她身边任何一个人前来探望。
痛,痛彻心扉。
祁西洲睁着眼,无神的盯着车顶,许知意笑着朝他伸出手,哄着他喝下苦得发涩的药,往他嘴里塞颗糖球。
他明明讨厌甜食,可她喂的,怎么就那么好吃?
明知这些都是幻觉,可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再抚摸一下她白皙光滑的小脸
可什么也抓不住,她就如同镜花水月,一碰就散了。
手掌摊开,空空如也。
“王爷,雪太大了,马车难行,卓克王子的意思是就地休息,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离边界还有多远?”
外边的侍卫迟疑了一下。
“顶多明日亥时就可抵达。”
细微的疼痛一点点被放大,扩散,祁西洲的呼吸都似乎凝滞住了。
他与她,真的要分开了。
一年、两年,也许这辈子也再无相见的机会。
不管不顾地冲到许知意马车前,扶着车辕的手不住颤抖着。
“知意,本王真的后悔了,明明是本王先遇见你的,明明是本王先动心的,明明是本王你留在本王身边,不要走,好不好?就当本王最后一次求你!”
他眼眶通红,语带哽咽,顾不得看四周投过来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
这些话他要是再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车帘掀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卓克王子睡眼惺忪的俊脸,满头的小辫拆开,头发弯曲着散在腰间。
探头朝内张望,许知意眉目冷清地半倚在软枕中,手里握着本翻了几页的书。
面前摆了张矮几,上面放着她惯常吃的小零嘴,其中就有何陵景常为她买的银丝糖球。
“知意,本王的话你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