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濡和老裴两人一言不发，却让陶伯觉得毫无违和感，丝毫没有觉得两人是因为避讳自己才如此。

江濡脸色平淡，嘴角微微上扬地看向车窗外，似乎对外面的场景十分感兴趣。

老裴靠在座位上，一张脸古井无波，符合高手做派。

车子恰好路过一条热闹的街市，江濡对着陶伯道：“劳烦停车。”

陶伯让司机停了车，江濡拍了拍老裴的手，老裴点头。

就在陶伯也要跟着下车的时候，江濡开口道：“就送到这里吧，我在街市上转转。”

陶伯点头，依旧下车，对着江濡和老裴拱了拱手，礼节一分不少。

“如此，我就不打扰江先生和前辈了。”

江濡转身朝着街市走去，老裴跟在身后。

陶伯上车后，却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向江濡。

走进街市的江濡，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从接触到徐家，江濡给他的感觉是一个不苟言笑，甚至有些淡漠的人，但走进街市的江濡，眼神中却是闪着光亮。

似乎对着街市十分感兴趣，而他身上那股内敛的凌厉的气势，也荡然无存。

完全变成了寻常的普通人。

陶伯微微皱眉，之前的江濡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身上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势，让人不容小觑。

给他的感觉，就是江濡看似人畜无害，但前提是别招惹到他。

但现在江濡却又是另一幅样子。

陶伯的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返璞归真？”

紧接着，他要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古武者的返璞归真其实那么容易就达到的，很多修为已经到了气境中期的老者都无法达到。

那是一种心境上的领悟，和古武无关。

而心境需要的时间的沉淀，江濡才多大？

“走吧！”陶伯对着司机开口。

老裴跟着江濡走在街市上，看着他兴致勃勃地穿梭在各个商贩之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那笑容，是发自内心。

老裴眼中满是心疼，“少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其实很喜欢这种热闹的环境，只是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情感。”

他想起江濡在孤儿院，年龄大一些的时候，就时常喜欢去街市转。

仿佛街市上热闹的环境和讨价还价的人能够给他温暖，是他缺少的那种温暖。

江濡停在一个卖油饼的小贩车前，“给我来两张油饼，分开装。”

“好嘞，六块钱。”商贩笑着道。

江濡付了钱，接过油饼，递给老裴一张。

“裴爷爷，你尝尝，这种有烟火气的油饼才好吃。”

老裴笑着接过，尝了一口，称赞道：“果然味道极好。”

两人继续朝着前方走，每到感兴趣的地方，江濡都会停下神。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老裴渐渐也被感染，甚至还时髦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江濡笑着的照片。

江濡背负着双手走着，整个人已经完全容易到了这街市之中，他就像是一直在这里一般，和周围的商贩打着招呼。

这些商贩回应的也是毫无违和感，似乎江濡和他们早就认识一般。

渐渐的老裴发现了端倪，他诧异地看着江濡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吃惊。

转而，他微微皱眉，脸上满是不解。

江濡的身板很直，即便是生病的时候，眼神也是十分犀利，身上的气质更是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