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仁猛然睁开眼睛,惊坐而起。
环顾四周,他已经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回想刚刚自己竟然梦到女帝颜如玉,他不自觉被自己给逗笑了。
“女帝怎么会来太平州呢,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谈笑间,王子仁伸手去找宁缺的诗词。
空空如也。
猛然间,一股寒意袭来,他老躯一震。
发了疯的冲出房间,只看见大厅中一人正捧着宁区的诗词看,脸色冰冷毫无感情。
是颜如玉。
这不是梦。
王子仁吓得双膝一软,当场就跪了下来。
“陛陛下,老臣没有做梦啊,您真的在太平州微服私巡。”
颜如玉看着宁缺所写的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骚更短,浑欲不胜簪。
随着颜如玉语气愈发冰冷,王子仁已是汗流浃背,再也无法被继续压力,磕头哀嚎道,“陛下,老臣糊涂,老臣糊涂啊。”
“糊涂?”颜如玉将卷书砸在了王子仁脸上,“这是我帝国当今现状还是未来之命运?”
“王刺史,你未卜先知啊?”
“说吧,哪里来的?”
她知道,这般惊艳绝伦的才华,绝对是宁缺。
但没有明说。
王子仁大颗大颗汗水直流,却并没有出卖宁缺。
宁缺是个人才,是个有大德大仁的人才。
这番话该当杀头,但他不想连累这个百姓的福星。
“是是老臣所写。”
颜如玉冷笑,“你几斤几两我清楚,你写不出这诗,应该是宁缺吧?”
此话一出,王子仁天塌了。
好了,现在又加上欺君之罪。
“你当真以为本帝不知道,那宁缺三番四次跟本帝作对,本帝有意让他成为我国之栋梁,他却一心只想着赚钱,谋取财富。”
“我不明白,是本帝迂腐不化,还是你们这些老东西被他三言两语所迷惑了。”
“刘天水处处护着他,而你这个老师,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要护着他?”
“陛下!”王子仁自知自己死定了,也索性不再狡辩,恭敬作揖道,“或许宁缺才子,并非您所想之人。”
随后他将宁缺对他所说的一番抱负娓娓道来。
“陛下,宁缺才子所行之事,始于脚下,是个脚踏实地的年轻人。”
“他的眼光独到,能看清楚很多老臣所看不清楚的困顿之局。”
“或许文道治国,是我辽国当今长远发展之命脉,但”
“王刺史,注意你在说什么,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可就改不了了,”胡青吓一跳,赶紧站出来出言阻止。
作为老臣,王子仁确实是兢兢业业,老实本分的忠诚。
在朝中,也是少数让胡青佩服的命官。
他不想因为宁缺的一首妖言惑众的诗,将王子仁前程断送。
毕竟颜如玉现在一直压着火,而且在给他台阶下。
但!这一次,王子仁没有选择接受这个台梯。
“陛下,宁缺才子说的对,当今之重,是应该先平息百姓之怨气。”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权贵夜夜笙歌,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何谈抱负天下?”
“你住口,”颜如玉脸蛋青一阵,白一阵,怒拍桌子,“朕要你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