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孙阿婆的混沌店，闹鬼了！

“就在昨儿晚上，有个女的喝大了，醉醺醺地躺在孙阿婆店门口，吐了一地。有人正想过去捡便宜，结果孙阿婆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出来，那人当时就被吓傻了！”

“你咋知道？”

“我正偷看呢！咋能不知道？”

“……”

刚过饭点，吃饭的人不多，有两位客人走进饭店，跺了跺脚上的积雪，谈论着最近发生的怪事。

江星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吸溜吸溜”吃面，说话含糊不清。

“孙阿婆的馄饨店，她自己端着碗出来，有啥害怕的？”

“哥们儿，孙阿婆上周就去世了！”

“……”

江星愣在椅子上，久久都没缓过神。

不对！

这些天，孙阿婆明明每晚都会给我送馄饨来扎纸店，不可能上周就去世了。

就说昨晚送来的馄饨，还有半碗剩在那里呢！

一想到这，江星不由打了个冷颤。

难不成我吃的是……

不行！

得赶紧回店看看。

“老板，结账！”

……

扎纸店。

已是深夜，江星摸黑打开墙上的灯，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的味道。

柜台上。

碗里装着的，的确是半碗馄饨，不过是纸馄饨！

货架上。

昨晚顺手扎了三个纸元宝，现在也丢了一个。

难不成，孙阿婆真的成了鬼？

“当当当当当！”

江星还没缓过神，门口响起敲门声，十分急促。

“谁？”

“江老板，快开门啊！我是孙阿婆！”

江星从小跟着爷爷在扎纸店长大，多少有些除鬼本事。

爷爷去世前留了本封印的功德簿，告诉他，以他的水平，现今只能微通阴阳——“能见鬼，能与之语。”

想要解除功德簿封印，必须成功引渡十只鬼去地府，届时，地府对江氏扎纸店鬼门大开，会进入第二层境界——“能通阴阳，能随意出入地府。”

巧了！

就差最后一次引渡！

“进来吧！”

孙阿婆笑嘻嘻地走进来，干瘪、苍白的手提着保温盒，落在柜台上。

“孙阿婆，之后你就不用送了，这样，这几天饭钱我给你结一下。”

“行！也谢谢江老板这些天照顾俺的生意。”

江星拉开抽屉，刚拿起零钱，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向了百元大钞。

“孙阿婆，我看您的腿脚比以前好多了。”

“好啥哩？一到下雪下雨天，关节炎又犯，还是疼的很呢！”

“来，江老板，找你三十块。”

江星扫了眼零钱，微微停顿，默默压在书本下，“您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儿女也算是孝顺，干嘛非要留恋人间？”

孙阿婆如同被针刺了一样，忽然抬头。

“啥？”

抬头的这一瞬间，江星窥见孙阿婆眼珠子，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珠子，通体的白色上飘着几根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