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祁安打过来的电话。
陈凡心中似有所感,连忙接了过来:“喂?”
“陈凡,你师父的事有点眉目。”电话那头苏祁安的声音有几分失真。
陈凡心猛地一跳,连忙问:“怎么说?”
“有个女孩,大概十七八岁,脸上有道疤,三个月前在边南的河洛镇和你师父接触过。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说得清,但那女孩家就在镇上。”
陈凡的指节微微发紧。
“河洛镇,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苏叔。”
“客气了,前段时间要不是你,我家那丫头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你阿姨猜你现在肯定着急,特意给你们做了些路上吃的干粮。河洛镇虽然是镇子,但和边南差远了。”
苏祁安耐心的解释:“那地方的人有些排斥外来者,你和老鬼出门在外多加小心,有问题就给我电话!”
“好,我们会小心的,谢谢阿姨,我这就开车过去。”
陈凡挂断电话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他没想惊动老鬼的,谁知道行李收拾完出来,发现老鬼已经在他车边站了不知道多久了。
“老鬼?你也要跟我走?”陈凡至今都不解老鬼为什么要来边南。
老鬼点头:“走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难得从老鬼的口中听到这种话,陈凡一想自己也的确需要人陪同,路上有事儿好能有个照应。
在说老鬼的实力在那摆着呢,遇到危险也能有脱困的保障。
“行,上来吧。”
陈凡不在多说,车门“砰”地关上,引擎低吼,车灯划破烈日。
陈凡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心思早已经飘远……
边南的天气闷热潮湿,陈凡把车子停在镇外,踩着泥泞的土路走进小镇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霉味。
破旧的土坯房歪歪斜斜地挤在道路两侧,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蹲在墙角,用木棍拨弄着一只死老鼠。
老鬼一路上都很沉默,像个影子一般跟随在陈凡身边。
陈凡按照苏祁安给的地址,找到了镇子西头的一户人家。
还没走近,就听见一阵尖锐的哭喊声。
"爹!求求您别卖我!我能干活,我能挣工分!"女孩的声音嘶哑绝望。
"放屁!老子养你这么大,也该享福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一脚踹在女孩肚子上,女孩痛得蜷缩在地上,像只被踩烂的蚂蚱。
陈凡眯起眼睛。
那男人穿着崭新的确良衬衫,手腕上还戴着块锃亮的上海表,和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正扯着女孩的头发往驴车上拖,旁边站着个涂脂抹粉的媒婆,手里捏着皱巴巴的钞票。
"两百块!够老子娶个黄花闺女了!"男人朝地上啐了口浓痰,黄板牙上沾着菜叶,"你个赔钱货,能嫁给矿上的刘把头是你造化!人家不嫌弃你丑,你就偷着乐吧!"
女孩约莫十六七岁,瘦得颧骨凸出,右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
她突然死死抱住路边的杨树,指甲抠进树皮里渗出血来:"刘把头前头三个老婆都是被他打死的!爹!您真要女儿去死吗?"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老周家的人不当人,这跟卖闺女有什么区别?”
“哎,周家这丫头投胎到这户人家真的是到了血霉了!”
"要我说老周家做的对,他这闺女命硬,克死娘不说,三个月前得痨病差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