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公筷把鱼肉上的姜丝仔细挑走，动作自然完全没觉得她的举动有多暧昧。

饭桌上一静。

张建军举着排骨的筷子僵在半空，苏祁安挑眉看向女儿，温雅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陈凡耳根微热：“其实我……”

“小满记性真好！”张建军突然大声打断，哐当放下排骨，转身给苏小满舀了勺虾仁，“你、你最爱吃的清炒虾仁！”

瓷勺撞在碗沿发出脆响，虾仁洒出几颗。

苏小满无奈地瞥他一眼：“我自己来就行。”

苏小满其实知道张建军对自己的心思，但是她心里头想象的未来老公，就像是电影中的英雄一样，帅气稳重又有责任心。

目前看来，陈凡就很符合。

张建军多少沾点幼稚。

温雅抿嘴轻笑，起身去厨房端汤。

张爱国趁机转移话题：“陈同志，老苏说你一直在找师父？”

陈凡神色一正：“是，师父当年在边南失踪，我也是才从一位长辈的口中得知这事，所以这才从京都来到边南托人打听师父的下落。”

“这事儿交给我！”张爱国拍腿，“我认识不少跑大车的朋友，他们常年在边南周围转悠，回头我让他们帮忙找找你师父的下落。”

陈凡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响。

他意识到失态，又缓缓坐下，声音却微微发颤：“张厂长，这……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见外了不是？”张爱国摆摆手，“你要真过意不去，就把收割机改良方案教透这帮小子！”

众人笑起来，气氛重新热络。

只有张建军偷瞄着苏小满又一次给陈凡夹菜的指尖，闷头扒饭。

饭后厨房里。

温雅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母女俩的对话。

“小满，”她突然开口，“你喜欢陈凡？”

苏小满手里的盘子差点滑落，脸颊腾地烧起来：“妈！您胡说什么……”

“你从小挑食，连你爸都记不住你不吃姜。”温雅擦着碗，语气轻柔，“刚才却连他碗里半粒姜末都要挑干净。”

水珠顺着不锈钢池壁滑落，苏小满盯着涟漪轻声道：“他……不一样。”

窗外，陈凡正站在院子里和张爱国比划着收割机结构，月光给他轮廓镀上银边。

温雅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忽然叹了口气。

“这孩子眼里装着太多事。”她擦干手，“你看到刚才他听说能找到师父时的眼神没？那是狼崽子找到窝的神气。”

苏小满攥紧抹布：“我会等他。”

“那万一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呢？”温雅这话一出，苏小满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眼眶都红了，看的温雅一阵心疼。

“妈、妈……”苏小满拉住母亲的手，“万一、万一陈凡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我岂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温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叹了口气。

窗外，张建军抱着一筐柴火靠在墙边，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