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滚。”宴北霆往前踏了一步,那强大的压迫感让林主任呼吸一窒,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助理。”宴北霆头也不回地低喝。
“在。”助理立刻带着两个身形魁梧的黑衣保镖冲了进来,气势汹汹。
“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扔出去。”宴北霆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
林主任还想挣扎辩解几句,已经被两个保镖一人一边架住了胳膊,像是拖死狗一样,毫不客气地往外拖去。
他惊恐的叫喊声和求饶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很快就没了动静。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沉默。
宴北霆几步走到床边,看着楚昔薇虚弱至极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又痛又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薇薇,我带你走。”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她的脸颊,声音是刻意压制的沙哑。
楚昔薇却猛地偏过头,纤长的睫毛颤抖着,避开了他的触碰。
那股被药物控制的无力感还残存在四肢百骸,让她心有余悸,也让她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戒备。
宴北霆的手僵在半空,俊脸上的怒容添了几分受伤和阴沉。
“这家医院不对劲,”他压下心头的翻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个林主任有问题,你不能再待在这里。”
楚昔薇慢慢转回头,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哦?你怎么判定的?宴总真是料事如神啊。”
她不信他。
经历了这么多,她现在谁都不信。
宴北霆眉头紧锁,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我的人看到他们给你注射了不明药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楚昔薇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人?
“你的人?”她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像是被人狠狠踩住了尾巴的猫,“宴北霆,你派人监视我?。”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被欺骗,被强迫注射药物的愤怒,此刻又添上了一层被监视、被当成犯人一样盯梢的屈辱和背叛感。
怒火在她胸腔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吞噬。
宴北霆看着她瞬间变得通红的眼眶,以及那双眸子里燃烧的怒焰,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担心我的安全?”楚昔薇气得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尖锐的嘲弄,“还是不相信我能照顾好自己?宴北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离了你就活不下去的废物点心?一个必须时时刻刻被你掌控在手心的金丝雀?。”
“我不是这个意思。”宴北霆被她的话刺得心口发疼,语气也重了几分,“你明明想要出院,他们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阻止你,强行给你注射药物,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说明你宴总神通广大,手段通天。连我在病房里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楚昔薇猛地拔高了声音,因为激动,苍白的脸颊泛起两团不正常的潮红。
,“你这是关心吗?不。这是控制。是监视。是赤裸裸的不信任。”
“你凭什么监视我?。宴北霆,我们已经要离婚了。你有什么资格再来干涉我的生活?。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是你丈夫。”宴北霆也被她尖锐刻薄的言辞彻底激怒,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低吼出声。
“很快就不是了。”楚昔薇毫不示弱地回敬,眼神决绝,“我告诉你,宴北霆,我楚昔薇就算今天真的栽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跟你走。我受够了你的自以为是。更不会再受你的任何摆布。”
她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宴北霆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他看着她眼中的决绝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恨意,心痛如绞,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他明明他是来救她的,是担心她出事,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全都变了味?
“楚昔薇,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宴北霆深吸一口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家医院真的有问题,你留在这里非常危险。”
“危险?”楚昔薇冷笑一声,眼神充满了讥诮,“我看这世上最危险的人就是你。宴北霆,你给我滚。现在就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令人恶心的脸。”
她伸出依旧有些发软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指着门口,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和厌恶。
宴北霆看着她苍白却倔强到极点的脸,看着她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排斥和憎恶,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开来。
他想解释,他想告诉她,他是真的担心她,他只是想保护她。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被误解的愤怒和无力。
“好,好得很。”宴北霆怒极反笑,周身的低气压更加骇人,眼神冰冷得能冻死人,“楚昔薇,你真是好样的,。有骨气,。你就继续待在这里‘休养’吧。我倒要看看,没了我的庇护,谁能护得了你周全。”
他猛地一甩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然后决然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那背影,决绝而冰冷,带着滔天的怒意。
“砰。”
病房的门被他用力甩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楚昔薇的心也跟着狠狠地颤了颤。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迅速濡湿了枕巾。
宴北霆,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种密不透风的“保护”,更不是这种以爱为名的监视和掌控。
病房外。
助理看着自家总裁满身戾气、脸色铁青地出来,小心翼翼地迎上去:“宴总,楚小姐她……”
“让她待着。”宴北霆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霜,“我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