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放弃进攻阳荡谷,而是绕着三面的河流,包围阳荡谷,再三里之外,就地扎下营帐。
两方似乎陷入短暂的对峙,谁也奈何不了谁。
谷中的斥候,每隔一个时辰,都会回来汇报一次消息。
当得知聂空一方军中动荡,余有道被夺下指挥之权时,熊韬一旁的偏将进言:“熊将军,敌方主帅易位,正值动荡之际,不如此刻出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无须出兵。”
熊韬远远观望,见对方军阵松开开来,似军心不稳,沉吟片刻,眯上的眼缝里,划过狐疑之色:“时间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大的优势,只须拖下去,心急的必定是对方,急切之下,必漏更大的破绽,到时候再出击也不迟。”
他令谷中士卒,原地休整。
并将击杀的聂空一方的士卒,脑袋割下,做成京观。
远远看见那一座白骨观,黄文冲和叶光等人,皆是怒不可遏,恨不得杀进谷中,剿灭叛军。
“熊韬老贼,气焰太甚,我誓杀汝!”林全忠见也是怒喝道。
聂空虽也气愤,却是冷静许多:“熊韬此举,是在故意激怒我等,若是上当,强攻阳荡谷,伤亡必定剧增。”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
可是众人心中的愤怒,却要冲破胸膛,喷涌出来。
黄文冲和叶光重重叹息:“难道只能眼睁睁这么看着?”
聂空缄默。
主帅易位就是他和林全忠等人商议之后,放出去的消息,又让军阵松散,制造军心涣散的假象,熊韬都没有上当。
和这种老谋深算,疑心甚重的敌人交手,最是令人头疼。
“余大人。”聂空唤了一声。
“下官在。”被夺权的余有道,心中不忿,冷哼开口,“不知大师有何吩咐?”
“大庆府乃是要地,不可有失,你且回去,守卫大庆府。”聂空看着这位不忿的男人,淡淡说道。
余有道猛地瞪眼,惊怒不已。
夺他兵权,又让他回大庆府,当他是谁?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下官知晓。”
眼底神色多次闪烁,余有道只得忍下不忿。
见余有道带着几十人马,返回大庆府,叶光流露出担忧之色:“我知大师,怕余有道被夺兵权,心有不忿,恐滋不轨之举,可若是让他回大庆府,只怕危险更甚。”
聂空见叶光欲言又止,轻笑道:“叶大人但说无妨。”
叶光咬牙,全部道出:“余有道名义上还是主帅,一旦回大庆府,若是借机大搞动作,接管城中大权,那我们就受内外夹击之困,后果不堪设想。”
叶光身为文官,对政治极为敏感,将想法道出,让诸将的眼中,浮现惊恐之意。
“我立马前去,追回余有道。”林全忠深知,以深谙党争的太子党官吏一贯行事风格,是真有可能做出这事。
“林将军不必其追。”
聂空喊住林全忠,只见聂空轻声而笑,面目从容淡定,不窘不急。
见此,叶光心中一惊:“莫非大师,早有所预防?”
“预防说不上,贫僧只是对余有道这人,早就有所怀疑。”聂空摇头说道。
就在他北上接驾,救下黎景初之际,他就对余有道的种种行径,有所怀疑。
看似处处为黎景初着想,却处处将黎景初的特殊彰显出来,成为最显眼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