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的众人,眼睛纷纷一亮,一人起身,好奇问道:“不知刘知州所说的第三个办法,是什么?说来给我们听听,也教我们知晓一二。”
“这第三个办法,隔岸观火。”刘山重环视一圈,笑着说道。
隔岸观火?!
众人心神纷纷一震,刘山重此话,是何意?
“叛军势众,裹挟大势而来,势不可挡,与其一味抵抗,不如坐观叛军和朝廷斗争。”
刘山重此话一出,阶下众人尽皆哗然色变。
这样一来,岂不是置陛下于险境之中,坐手旁观吗?
很难想象,一位地方大吏,会在公众场合,说出这种话来。
“君为主为父,天下官民皆为君之子民,此乃不忠不孝之举呐,是大逆之言,你怎么能……”
一位官吏,出言反驳。
刘山重冷冷一笑道:“依你之言,君为主为父,我等皆为子民,寻常人家的父母,尚且知晓呵护子嗣,君父君主,又何曾呵护过他的子民?”
“大乾如今吏治腐败,官场黑暗,民不聊生,此乃君主不查不举之过,叛军能起事,乃君主之责。”
“若是大乾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又岂会有叛军起势,各地民众一呼百应?”
哗然更甚。
座下众人脸上的惊色更浓。
这个刘山重,终于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聂空和林全忠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厉色。
“刘山重,你这是要造反!”
“你和那叛贼之流,又有何意?本官,定要告你个大逆之罪!”
在场官员起身纷纷怒斥,有人挥袖,愤然离场,却见大堂的正门被外面的人关闭,轰然一声巨响,堂内视线一暗。
刘山重冷声道:“几位,你们以为自己能离开这里吗?”
“刘山重,你,放……”
最后一个肆字没有说出来,就见江湖武人中,有人拔刀,刀锋闪烁之间,血水扬起,一颗头颅落地。
无头尸体抽搐一下,栽倒在地。
这血腥一幕,让在场官吏身躯一颤,呆愣在原地,一时嘘声。
此刻。
屏风之后,一道人影走出来,笑着说道:“刘知州真是深明大义,若是腐朽的旧朝被推翻,新朝建立,百姓定会感念你的恩德。”
见到这人,众人惊骇更甚。
这不是别人,正是本该被关押在牢狱中,等候被斩首的蜀地刺史许忠武,如今冠冕堂皇的出现在了此地。
“本官,一向深明大义。”
刘知州呵呵一笑,又转头看向阶下众人,转而冷峻道:“尔等,是跟随本官起事,还是抗拒本官?选择在你们,跟随者生,抗拒者死!”
“我等愿意跟随!”
江湖武人们纷纷拱手,就像是事先演练了很多遍,齐声回应,声音响彻大堂。
只有聂空和林全忠的几人无动于衷,静静坐在席上。
见此,刘山重和许忠武的目光移过去,许忠武戏谑道:“大师,山不转水转,那日在南关县使用奸诈诡计时,又可曾想过有这一日?”
那姿态,完全是一位胜利者,俯视败者。
“多行不义必自毙。”聂空摇头道。
“我等……愿意跟随。”
在生死的选择下,绝大多数官吏选择了生,羞愧低头,其中就有九江州别驾。
“我等不愿!”
只有一小部分,愤而大吼:“我等食君俸禄,又岂能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