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将军不理解，为什么陛下要去自家的祠堂召见自己。

不过既然陛下已经登门造访，自己断然不能装作不知道，第一时间就朝着祠堂赶去。

为了不让姜云天久等，他可以说是一路小跑。

“嘎吱~”

祠堂的大门被推开，柔和的光线顺着门缝照射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祠堂前。

光影下，身着龙袍其上绣着的金龙，忽明忽暗威严压迫！

只是背影就让人感到心惊不安。

姜云天听到动静，冷冷的回过头来。

脸色阴沉，不再是煞白虚弱，那副不怒自威的容颜，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跪伏。

哪有半点病态的模样。

苏老将军第一时间就跪在地上，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老臣叩见陛下。”

这个回眸他曾经见过，三十多年前，在太子府，当今陛下就是这样冷冷的回眸，他的前方，是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太子。

太子府尸横遍野、火光冲天。

他已经忘了那时候的陛下说了什么，只知道随后他们大军就杀向京城逼宫去了！

“苏胜！”姜云天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抬起头来。”

苏老将军颤颤巍巍的抬头，只见姜云天一脸肃穆的擦拭着祠堂中摆放着的诸多灵位。

“昭烈将军，皇祖父那朝的镇国大将，于战场之上，为皇祖父挡箭身亡，享年三十六岁。”

说完，姜云天行了一礼，又抚摸另一块灵位：“忠义将军，父皇早期亲任的三军统帅，北上抗击北夷，南下平乱，一生征战五十六场大战，为了王朝洒下最后一滴热血，享年四十六岁。”

“还有这平戎大将军……救驾有功……

骁骑大将军……

……

苏胜，你好好睁开眼看看这些灵位，你苏家世代忠良、满门忠烈，怎的到了你这一代，就生出了反骨了？”

姜云天的声音低沉，却似乎带着无尽的压迫感，苏老将军再次低下了头，身子也越发颤抖得厉害。

“陛下明鉴啊！”

“明鉴？”姜云天微微抬头，用余光蔑视的看向苏老将军：“你为何要阻止苏沐雪去金水县接人？”

苏老将军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看去，明明除了自己和陛下外一个人都没有，可为什么总觉得黑暗之中有无数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到底是谁？谁是陛下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

糊涂了，是自己老糊涂了，这里可是京城，是皇城啊。

陛下的眼线，早就遍布了每个角落啊。

“苏胜，你苏家世代忠烈的好名声，终归要毁在你的手里了，你到了九泉之下，该当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苏老将军怔怔出神许久，他眼中恢复些许清明，眼中恐惧不安，到最后的释然。

他苦涩一笑：“所以陛下，这一些都是你和文雄兄的谋划么？包括皇后娘娘也是？

你们这盘棋局很大很大，这么多珍贵的棋子入局，入局即死！陛下，您还是臣认识的那个陛下啊。”

姜云天迈步朝着苏老将军走来，居高临下，眸子中满是浓郁的杀意：“若楚渊之妻不能按时抵达京城，届时你将军府的所有人，包括苏沐雪，还有姜栩，都得死！

苏胜，现在你还觉得，你是在帮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