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被吓得浑身发抖，直到老人的呼喊声响起，她才如梦初醒，慌乱地摸出一块被磨得光滑的瓦片。

在雷光的映照下，瓦片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然而，当她将瓦片放在脖颈上时，那刺骨的寒意让她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迟迟不敢下手。

“小草，快，闭眼，闭上眼用力就可以了，阿爷马上就去陪小草，阿爷马上就陪小草！”老人咬着牙，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小女孩紧闭双眼，正要狠心下手，突然，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射来，将她手中的瓦片击飞。

“你这个‘烧把火’打的倒是一个好算盘！”骑兵队长缓缓将手中的弓箭给扔在一边，满脸笑容，双眼却如同饿狼一般，紧紧盯着缩在墙角的小女孩。

“先前我还没有发现，原来还是一个‘不羡羊’！”

在他们羯族，“烧把火”指的是老弱者，“不羡羊”则是指年轻的女子。

当然，还有小孩叫“和骨烂”，因为一下锅就很快肉都可以煮烂了，所以就叫“和骨烂！”

而这种“和骨烂”最是受他们羯族的喜欢，只不过“和骨烂”太少了，第二让人喜欢的就是“不羡羊！”

特别是这眼前的小女孩，看着也就是只有七八岁，这个岁数价格相比较还是贵一点的。

只不过他倒是没有想着卖，毕竟他最喜好的那便是这种“不羡羊！”

不仅味道极其的鲜美，而且还可以玩弄，那清脆的惨叫声，着实悦耳的很。

方才这小女孩不曾发声，所以也便是看不出来，毕竟灰头土脸的，想要分辨还真的困难。

突然。

“还想反抗？”羯族骑兵队长那充满戏谑与嘲讽的声音骤然响起，犹如夜枭啼鸣，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接着他高高跃起，那厚重的靴子裹挟着恶意，重重地踏在倒下的木门之上。

“嘎吱——”腐朽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号，而门下面，老人痛苦的呻吟声也随之传出，那声音仿若从地狱深渊攀爬而出，每一声都揪扯着人心。

骑兵队长似乎对这样的“反抗”极为不满，他再次高高跳起，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落下时，双脚的力量仿佛要将地面踏穿。随着这一次的重击，老人的呻吟声陡然拔高，变得愈发尖锐刺耳，仿若被撕裂的灵魂在嘶吼。

“阿爷！”小女孩如梦初醒，那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绝望，她声嘶力竭地对着木门下哭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双眼。

屋内，老人的口中不断喷涌出鲜血，殷红的血在地面上肆意蔓延，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女孩，那眼神里有着无尽的不舍，更有着决绝的坚毅。

不多时，痛苦的呻吟声戛然而止，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

羯族骑兵队长这才满意地从木门上跳了下来，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就在他双脚落地的刹那，原本“死寂”的老人猛地睁开双眼，那眼神里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决然。

他双手死死地抠着地面，指甲断裂，鲜血渗出，整个人仿若一只受伤的野兽，从木门下奋力扑了出来。

然而，他的目标并非眼前这个身着皮甲、凶神恶煞的羯族骑兵队长，而是他深爱的孙女——小女孩。

老人以惊人的速度，双手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扣住小女孩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余光瞥见一柄寒光闪烁的刀朝着他劈砍而来，生死一瞬，他来不及多想，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双手猛地一推，将小女孩重重地推向土墙。

“砰！”一声闷响，小女孩的身体狠狠地磕在土墙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小小的身躯顺着土墙缓缓滑落。

“找死！”羯族骑兵队长暴喝一声，声音里满是被挑衅后的愤怒。

紧接着，他手中的弯刀裹挟着凛冽的杀意，毫不犹豫地砍在老人的身上。

“噗——”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鲜血如泉涌般溅射而出，在昏暗的屋内绽放出一朵妖冶而又残酷的血花。

但这羯族骑兵队长依旧处于暴怒之中，他仿若陷入了癫狂，手中的弯刀不停地挥舞着，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砍在地面上老人的身体上。

每一次的挥砍，都带出大片的血肉，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

“一下、两下……”

弯刀起落间，血液四处飞溅，溅落在骑兵队长的脸上、身上，将他整个人染成了可怖的血红色。

终于，他气喘吁吁地直起身子，此时的他，仿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魔，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而地面上，老人的身体早已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再也没有了一丝气息。

“阿爷！”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再次响起。

在这个乱世之中，这里的女子，即便是年幼的女孩，也早已见惯了尸体，见惯了血肉模糊的惨状。

所以，小女孩虽然被吓得浑身颤抖，但并没有被吓晕过去，她挣扎着想要爬向老人的尸体，那小小的身躯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挪动，显得那么无助。

而在她身旁的土墙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迹，诉说着老人方才那一推的决绝与力量。

他是真的想要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小女孩给“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