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於掏出一张符,把火星捏起包好,符纸并没有被火星灼穿点燃。
“好了。”司於收好符纸,回过身,看着一直紧绷着不敢轻举妄动的花戚,舒展开眉眼,勾起了嘴角。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解释清楚的好,正好给花戚长长见识:“师父我呢,刚刚请来的是中坛元帅哪吒,给我们挡了那些枯骨。
“而这阵小,困不住大神,哪吒太子一来,这个阵便乱了,阵眼出了松动,我们所处的一方就不再是死局。
“而我抛出的铜钱是测凶吉的,它们给的方位便是生门,从生门出去,我们就能从这个阵出去了。”
“从这个井出去?可我不会凫水,师父。”花戚觉得刚刚的一切转换的太快,有点反应不过来。
司於终于笑了出来,“巧了,我也不会凫水。”她也没有再多解释。
可能是觉得多说也是麻烦,直接到井边,把荷花和荷叶扒拉来,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看得到荷花荷叶的下面是黝黑的水。
她向花戚招了招手,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随着下去的,是原本立在井沿边上的三枚铜钱。
花戚还来不及震惊,就觉得身上一紧,腰上多了一根金色的细绳,一股极大的力量把他拉了跌进井中,她下意识憋住气,闭紧眼睛。
落空无所依的感觉传来,却没有触水的感觉。
她疑惑地把眼睛睁开,却看到司於的脸凑到自己的面前,眼里含着笑,眉眼弯弯,凑得太近,变得吓人起来,她又被吓了一跳。
司於见花戚被自己吓到,目的达成,笑嘻嘻地站直身子,与她拉开合适的距离,整个人又恢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笑着打趣道:“瞧你吓得,难不成师父我比那些骷髅还吓人。”
“哪里哪里,怎么可能,师父说笑了。”花戚连连否认,一面又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经过刚刚司於来的这一出,她反而有些麻木了,对周围的景象见怪不见起来。
井底的空间显然比井口看起来要大的多,而井底摞满了尸骨,有的和之前在院里看到的一样,已经不见血肉,只剩骨头,骨头上缠满了黑色的细根。
有的还有血肉,却腐烂得面目全非,泛青泛紫,也缠有黑色细根,从翻飞的皮肉中伸出荷花茎干。
还有的较完整,被泡得发胀,还没有长上根茎。总之,井底的景象看起来阴森可怕,活像地府。
虽然按理她们处在井水之中,但他们还能呼吸,能闻到直冲天灵盖的尸体腐烂的气味,令人发呕。
花戚强忍着不适,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能照常呼气。”
司於并没有解开她束在花戚腰上的细绳,细绳的一头在她的手中。她把铜钱召了回来,示意花戚看。
花戚仔细一看,马上就发现了问题,司於手中的铜钱的花纹和平常的不一样,左右颠倒,像印刷木板上的字和印出的字一样相反。
司於解释道:“我们现在还在这个法阵的边缘,这边为虚,所以你感受不到水的存在。
“而这个阵想来是根据外界而构建的,和外界呈镜像对称,外界相应的事物在这边还是有映射的,所以你闻得到臭味。接下来,憋好气,我要越过法阵边界了。”
然后拉着细绳的手发力,把花戚拉了过来,跌进了真实。
花戚听完司於的话,马上把眼睛闭上,同时吸了一口气,憋住。
她被拉着向前,一下被冰冷刺骨的井水包裹住她,水中的压力也随之而来,她感到自己被拉着往上游,说实话,这感觉并不好受。
没多久,她就被带着破水而出,而目光被茂密的荷花茎干挡的严严实实。
她刚把手摸索着搭在井沿上,试图把这些碍人的茎干扒开,一个人就撇开荷花荷叶,凑到了她们面前。
这人癫狂地笑着,一脸疯相,左半脸上刚结了痂,皮肉是灰紫色的,看起来像坏死的一样,右半张脸倒是完好的,却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着,看起来十分吓人。
他裂开嘴,尖着嗓子问:“小道友,这见面礼可喜欢啊,我可是花了一番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