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月神拼死才通过银月封印对方,月神死后,封印又是如何运转,才能将一个如此强大的恶神牢牢封印成百上千年的呢……”
说着,王皓停顿片刻,观察月祭司的表情,见对方并没有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接着说道。
“我想,这倒不如说是人们对信仰的一种美化!”
“如果狂月强大到连月神都无能为力,只能想办法封印对方,那月神又是如何依靠银月的力量一直封印对方。”
“按照你们对狂月的描述,祂的侵蚀能力极强,我想,或许月神封印的并非狂月,而是祂自己!”
月祭司瞳孔微缩,撑在法杖上的双手止不住的抖动。
月祭司的举动被王皓看在眼里,看来他的猜想没有太大的错误。
片刻后,王皓又接着说道,“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不知道月祭司是否可以回答我。”
对方点了点头,示意王皓说出他的问题。
王皓这才继续说道。
“我听闻大祭司在部落备受尊崇,除了因为掌管狂月祭祀,更是因为大祭司能够沟通银月,实际上也就是与主动封印自我的月神进行祈祷……
但即便强如月神,也不得不由于狂月对意识的侵蚀而选择主动封印自我,这种情况下,大祭司又为何要与银月沟通,向被封印的月神祈祷?”
王皓话音刚落,月祭司叹了口气。
“仅仅依靠着部落之中世代流传下来的那么一点点传说故事,居然就能够联想到这么多东西,你很聪明也很敢想。”
“难道并不存在沟通银月的方法吗?”
王皓惊讶的问道。
月祭司平静地说道,“存在,真正能够与银月沟通的方法,是以血为引,历代月祭司与银月建立联系,从而为陷入封印的月神提供一个坐标。”
王皓闻言,脸色微变,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月祭司轻轻地闭上双眸,再次发出一声沉重而悠长的叹息,仿佛那叹息声中蕴含着无尽的忧愁与沧桑,她接着说道。
“与你猜测的一般无二,月神并非无力对抗狂月,但是却无力阻挡狂月那可怕的力量侵蚀整个银月大陆。”
“因此月神毅然决然地选择将整个月湖区域化作一道强大的封印法阵,并且千年来一直以自己的本源神力作为封印的能量,以此来困住狂月,并阻止祂的侵蚀。
只是月神的意识亦遭到了狂月的侵蚀。”
“如今的狂月侵蚀不过是自我封印的月神所散发的气息而已……”
与王皓猜想并没有太大出入,他喃喃道。“每一代月祭司都是银月选中之人,他们世代守护着这个秘密,避免造成恐慌。”
就连月神都无法完全阻挡狂月的侵蚀,如果是狂月被封印所散发的侵蚀又怎会如此小打小闹。
“没错,整个月湖在千年前就成为了封印狂月的法阵,每一代大祭司都是月神的后代,同时也是法阵的看护者,我们的血液中蕴含着特殊的力量,可以开启与月神的联系,但这种力量,也伴随着巨大的责任和危机。”
月祭司是眼神变得深邃,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岁月。
“数百年来,月湖这片区域每个月中旬都会发生严重的狂月侵蚀,人们一直以为这是封印中的狂月泄露的侵蚀气息。
可实际上呢,这不过是历代月祭司在开启与月神的联系时,月神所散发的气息罢了。”
荒诞的是整个月湖区域千年来所遭受到的侵蚀,全都来自他们的庇护神,来自他们的信仰!
“可这是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如果不是月神的本源神力在巩固对狂月的封印,狂月恐怕早就破开封印,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王皓摇了摇头,并不认可对方的说法。
“或许是这样……”月祭司也摇了摇头,只见她缓缓地抬起手中那根象征着神圣与权威的法杖,将其稳稳地指向了那面刻满神秘符文的巨大岩壁。
而在这面岩壁的另一侧,则呈现出一片空荡荡的状态,仿佛正静静地等待着有人前来镌刻新的符文。
王皓顺着月祭司所指示的方向望去,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块空白之处。
此时,月祭司再度开口说道,“岩壁上的那片空白,是留给我的使命,小家伙,你想知道这些符文的作用吗?”
盯着这些晦涩难懂的符文,王皓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嘴一笑,不过紧接着他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长久以来,部落的族人都以为这些镌刻在岩壁上的符文是祭司沟通银月、施展法术的桥梁。”月祭司自顾自说道,“实则,这些符文仅负责记载自狂月侵蚀起始至今所发生的诸般事宜罢了。”
“历代月祭司作为连结月湖封印和月神的一个坐标,也会受到狂月的侵蚀,逐渐发生精神的畸变。
这是每个月祭司的宿命,那些符文是历史的见证者,它们记录着我们与狂月的抗争以及每一次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