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鸣也觉着这场车祸很怪。
他们虽然没在现场亲眼目睹,但从底下人发来的照片上也不难看出,以当时的惨烈情况,陈阳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就算真的很侥幸能保住小命,也该重伤难以动弹才对。
可刚才,陈阳表现出来的样子,几乎就跟没事人一样。
至于报告单上写的那些脏腑受伤,骨裂啥的,对普通人可以理解为严重,可与这件事相比,却几乎能忽略不计。
因为忙活这一趟,并没有达到他们最初的目的。
思来想去,钱一鸣觉着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陈阳运气逆天,命硬的哪怕被撞出几米也能相安无事。
要么,就是有人提前告诉了他情况,并用一些招式,给了他保命的手段。
这两种可能,其实都不需要去仔细衡量。
因为运气和命硬这种东西,太过于玄学了。
想到这,钱一鸣皱眉嘟囔道:“难道咱们之前还真被路建涛这家伙给骗了不成?可从那家伙的表现,以及过往来分析,也不像是个如此善于伪装的狠角色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骨画皮难画虎!”吕伟冷哼一声,又道:“别忘了,他和陈阳可还是连襟关系呢。
就算陈阳已经和林书瑶离了婚,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敢保证他俩之前没有私交?”
钱一鸣皱眉道:“听说他俩之前的关系并不好,在林家的时候,陈阳处处遭受路建涛的欺负。”
“你讲的这些,万一就是人家想让你听到的呢?”
“您的意思是,路建涛混入咱们这边的事,早在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铺垫了?”
“我觉着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毕竟陈阳背后的人可是张宏图那个老家伙,他与咱们的博弈,从他空降到清远县就已经开始了,后续提拔陈阳,并再把路建涛安插到咱们这边,这接连的举动,我觉着很符合他往日的行事风格。”
听到这,钱一鸣眸子一闪:“要是按您这样的分析,那乔英姿岂不是也和张宏图早就有了联系?”
吕伟摇头:“乔英姿那边我不知道,但这种可能性也并不低。”
“那咱后续的计划,是不是就得改动一下了?”
“肯定得改,不过具体要改成什么样我还得再仔细想想,今天的事,太多古怪的地方了,我总觉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着这盘棋。我们不能再有一丁点的麻痹大意。”
钱一鸣郑重的点头,又问道:“那路建涛那边,该如何处置?要不要我带人把他先控制起来?”
“别,刚才那些都只是咱们的分析和猜测,还没有确切证据能证明路建涛就是内鬼。”
“吕县长,在这敏感的时段,我觉着还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好。”
见钱一鸣面露狠厉之色,吕伟忽的笑道:“他可是你引荐过来的,若真让你杀,你能舍得?”
“有啥舍不得的,我是您的人,他若没鬼,自然还能帮着咱们做事,可一旦他是内鬼,无异于是既把我坑了,也害了咱们大家,这时候,不除掉他,难以泄掉我心头之恨。”
“他不管是不是内鬼,对整个大局而言,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无需对他大动干戈。”
钱一鸣皱眉道:“我不太明白您这话的意思。”
吕伟意味深长的笑道:“自古以来,内鬼虽然让人讨厌,但却也是一把双刃剑,若他真是张宏图安插过来的内鬼,那我们未尝不可利用他反扎张宏图一刀。”
“您是想利用他反过来对付张宏图?”
“嗯,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先试探他一下到底是不是内鬼,眼下咱们正是用人之际,若不是内鬼,贸然出手也会寒了他的心。”
“您想怎么试探他?”
“很简单,你给齐老二打个电话,让他派两拨人出来,一拨找几个机灵点的,去和路建涛回合,然后一起前往柳天青的家里,从他老婆那将那件东西取回来。”
钱一鸣点了点头:“那另外一拨人呢?”
吕伟面色阴沉道:“来这边,让他们稍微伪装一下,找辆没牌照的车子,一会儿等陈阳出去后,直接拽到车里使劲打,打成什么样我不管,只要给他稍微留口气不至于死就成。”
钱一鸣闻言,嘴角扯动了两下。
一时都有些搞不懂到底是吕伟心眼小,还是陈阳这家伙真的欠揍。
明明陈阳和吕伟之间并没什么深仇大怨,竟然能让吕伟三番几次的想要对他动手。
“吕县长,这种事在县委大院的门口做,不太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有人规定县委大院的门口不能出现违法案件吗?”
“没……我就是担心被张宏图看到后,会激怒他。”
“呵呵,不做这事,张宏图就不会怒了吗?”吕伟冷笑一声,又道:“而且我让你这么做,就是做给他看的。
我要让他明白,在清远县,我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哪怕是他这位县官员,又哪怕是在他的地盘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