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听了觉得言之有理,赞许的没有表态。
裴梓隽掀起眼帘,点漆的眸子转向长公主无波无澜,却又透着无边的冷意,“沈予欢她不是外人,她是比我血脉至亲还要亲的人。
是她殚思极虑将我救活,并且也是她尽心竭力将我养大,用心良苦教导我知事明理,何为忠君爱国,于我亦师亦亲之人,我敬之爱之。
她心性坚韧刚烈,她克己复礼,她自尊自爱,不愿听天由命沦为命运的傀儡她何错之有?
长公主也是女人,若易地而处,长公主是否也能做到如你所言?”
他一句句,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
长公主一时顿口无言,面色有些难看。
裴梓隽早就知道予欢和离这件事不容易,所以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没有和她透露半个字,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答应。
所以他先斩后奏!
他也没有向她保证什么!
故而,这一路回来他才如此安分又安静,没有与她多说一个字,因为他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就如圣上今日的赏赐,算是意料之内,也在情理之中的,就如他所言,忠君护驾乃是本分,赏与不赏全凭圣心。
他不过是对圣上有所了解几分罢了,所以才顺梯而上。
一旁的秦王顿时打圆场道:“裴指挥重情重义,不愿亦师亦母般的长嫂受委屈,这也是人之常情……”
夏帝神色犀利的看了秦王一眼,那一眼带着些警告,他不喜儿子过分热心朝政。
转而看向裴梓隽道:“裴怀钰当年私下向朕呈上密折言明内情,说来,他是得朕之命暗中潜伏多年,若非如此也不会令猖獗的突厥这么快消停下来。
若你长嫂因为裴怀钰隐瞒而如此,那倒是朕的不是了。”
这已然是帝王的解释了,可天下能让帝王耐心解释的人,没有几个。
对于这件事,裴梓隽暗中调查过的,此时听闻,也没有如秦王那般心中震动,刚要开口。
夏帝接着道:“这样好了,沈予欢她苦守裴怀钰十年;又救了你,将你养大培养的如此优秀,功劳的确不小,深明大义,贤良淑德堪称女子之典范了,没有不赏之理!这样好了,朕就赐她一品诰命夫人,唔,等等朕驳回裴怀钰为沈婉嫆的平妻之请,赐沈予欢为汝宁侯夫人……”
这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一旁的长公主不死心,当即提点道:“梓隽还不快谢恩?想来这回如了你长嫂的意,她定会同意的。”
在她看来,沈予欢这么闹腾,无非就是争风吃醋罢了。
夏帝看了眼长公主,心道,可见妹妹是极喜裴梓隽这个乘龙快婿的,真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晚辈了才如此提点。
一旁的秦王刚刚被父皇警告了,此时却不敢再开口,但不妨碍他揣摩父皇的心思。
裴梓隽却重重一叩首,“启禀圣上,嫂嫂心意已决,还请圣上成全。”
夏帝面色微沉,“梓隽你有伤在身,起来说话。”
裴梓隽没有起来,表明态度。
夏帝心里多了些不快,但还是耐心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朕再是天子,也不能随便就赐人夫妻和离,拆散臣子婚约去。”
夏帝想了想,“这样好了,朕即刻派人去传裴怀钰和沈予欢进宫,朕总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