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声骤然袭来,一阵寒芒在张百相眼前闪过。
紧接着他脖颈的皮肤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直到此刻他的目光才看到发生了什么,是一个身披轻甲的将军拔出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百相相信这长刀能在瞬间斩下他的脖子,但他并不怕。
“将军大人可知对朝廷命官拔刀相向,是何等罪过?”
“何等罪过?你爷爷我先祖驰骋沙场的时候,你们家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挖野菜。”
刀身敲打在张百相的脸上,数道血痕出现,鲜血从那丝线般的伤口中涌了出来。
见了血事情可就不一样了,围观的官员们也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人谁啊?”
“像是兵部侍郎李林佑。”
“这张百相也是,一进进城就四处树敌,现在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兵部的人。”
“这下看他怎么死咯。”
……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李林佑愈发得意。
京城六部有谁不知道他是镇国侯李玄的儿子?一个小小的郎中,竟敢当面来阻止他,当真是嫌活得太久了。
越看张百相的神情他心中的厌恶感就越是浓郁。
“你可知你这种贱奴连给我洗脚都不配?真以为朝廷让你做个郎中,你就算是个人了?”
“在我面前,你连条狗都不如。”
寒芒一闪而过,张百相只觉得头顶一凉,他的发髻连带着半截乌纱帽飞到了数米开外。
“士可杀,不可辱。”张百相惊慌的捂着脑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被人随意损伤,此乃不孝。
可看他这么慌张,李林佑却笑得很是大声。
“哈哈哈哈,你也配称之为士?你不过就是朝廷养的一条狗罢了。不对,在我面前你连条狗都不如。”
被人当众如此羞辱,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
张百相猛地冲向李林佑的坐骑,想要用那单薄的身躯撞翻壮硕的战马。
可结果可想而知,战马纹丝不动,张百相自己却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自取其辱。今日留你一条狗命,是要让你知道规矩这两个字该怎么写,让你主子知道规矩两个字该怎么写。”
李林佑正得意着,不远处突然传来惊呼。
“殿下,殿下,您怎么徒步就来了?”
“殿下稍等,殿下稍等啊……”
能被称为殿下的就那么几个人,周围的六部官员虽然没看到是谁来了,但还是立马躲进了各自的衙门,这事儿他们可不想扯上关系。
十多张宽的街道上很快只剩下李林佑和他带来的那些兵卒。
咽了一口唾沫,李林佑将长刀收回鞘中,随后看向午门的方向。
一道看不起的身影冲破了所有阻拦,正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来。
烈日当头,空气不断扭曲着,视线无比模糊,但李林佑和周围一众士卒却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随着那道身影的靠近,还传来了金属在地砖上摩擦的声音。
“是,是,是太子,他,他,他拖着刀来了。”旁边眼神好的斥候连忙提醒李林佑。
听到是太子来了,李林佑赶忙下马,眼中竟是慌张。
刚才他放的那些狠话,可全都是在针对太子。
“别,别怕,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他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