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再看一眼手包扎得跟个木乃伊还坚强的伸着一个手指着一直戳着手机屏幕的二女儿,脑子又闪过一些刚刚梦到的画面。
二女儿总是在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受了姐姐欺负的样子,然后自己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收拾一顿大女儿。
……
一幕幕,如些真实。
不!不可能!自己这是做噩梦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老大突然变得不听话,这才让自己压力太大,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对!一定是这样。
唐母就算经历了一次原身的遭遇,依然不肯相信,以前自己竟然给大女儿带来那么多的伤害。
坚持认为,自己是做噩梦了。
可是真的是梦吗?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唐父身上。他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睡着后,梦到自己变成了原身。
经历了原身从小到大的委屈,让他生无可恋。
那次考试,没拿到奖学金,父母那失望的眼神和皮带抽在身上的疼痛。梦中他跪在地上解释,却只换来一句:\"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而后又经历那次改变命运的考试。
腹中绞痛如刀绞,他举手向监考老师请求去厕所,老师却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上次就有人借上厕所作弊!”
最终失禁的耻辱,同学鄙夷的目光,老师厌恶的表情所有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最后,他也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啊!”
唐父猛地惊醒,额头撞在墙上。
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还在医院走廊,但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得所有的事,都像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唐父颤抖着摸出烟,又想起医院禁烟,只能烦躁地把烟捏碎。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大女儿发烧时苍白的脸色,和那道被铁钩划出的伤口当时他在干什么?哦,他和妍妍她妈在给妍妍挑新年衣服
唐父痛苦地抱住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儿亏欠了多少。
所以,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针不扎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能让他们感到后悔的,只有将耳光精准地扇在自己脸上,用针尖穿透他们的铠甲,他们才会懂得:
有些沉默不是不在意,是身体里的血都被冻成冰块;有些退让不是心甘情愿,是血肉之躯早已千疮百孔。
唐父从长椅上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望进去,发现两人都没有睡。
直接推门进去,看着这么晚了,二女儿还在玩手机,同样想起梦里的那些事。
不悦的道:“妍妍!别玩了,早点睡!”
说完,又对头发蓬乱,目光呆滞的唐母说道:“你和我出去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听到唐父的声音,唐母这才缓过神来。
帮唐白妍掖了掖被角,这才拿过被她玩得发烫的手机,跟在唐父身后,一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