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王青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官服的俊朗青年迈步而入,正是新任翰林院编修王青书。
\"五弟!\"王大河激动地上前,兄弟俩紧紧相拥。
当晚,王家大摆筵席,宴请全村。酒过三巡,王青书起身宣布:\"爹,娘,儿子此番回乡,除了祭祖,还有一事相求。\"
白晒和王富贵对视一眼:\"什么事?\"
王青书郑重道:\"儿子在京城已置办宅院,想接二老同住,颐养天年。\"
白晒还未开口,王大河也站起来:\"娘,儿子在边关也立了府,您二老想去哪都成!\"
满座宾客无不艳羡。白晒却摇摇头:\"你们的心意娘领了。只是娘老了,故土难离。再说\"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咱们还有笔账,要回王家沟清算。\"
王青书会意,沉声道:\"娘说的是二伯一家?\"
白晒点点头。六年过去,是时候回去看看王三丫的\"精彩人生\"了。
三日后,王家一行启程返回王家沟。如今的阵仗已非昔日可比——王青书乘官轿,王大河骑马带亲兵,后面还跟着几辆装载礼物的马车。
沿途州县官员闻讯,纷纷出迎。王青书虽年轻,却是天子门生,前途无量;王大河更是边关悍将,战功赫赫。这样的兄弟俩,谁不想巴结?
这一日,车队终于抵达王家沟。村民们早早得到消息,全村出动,在村口列队相迎。
\"王老爷回来啦!\"
\"快看!那是王将军!好威风!\"
人群欢呼雀跃,唯独不见王大海一家。白晒心下了然,故意问道:\"我那儿媳李氏的娘家可好?\"
里正连忙回答:\"好好好!李老汉身子硬朗着呢,听说您要回来,一早就来等着了。\"
白晒点点头,又问:\"我那不成器的老二一家可还安好?\"
里正面露尴尬,低声道:\"老夫人有所不知,自您走后,王大海一家唉,一言难尽啊。\"
原来,王家搬走后,王大海一家彻底没了依靠。周氏继续往娘家搬东西,很快将分家所得挥霍一空。王三丫长到十岁时,竟跟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私奔了。王大海气急攻心,一病不起,去年冬天就去了。周氏无依无靠,只得带着大丫回娘家,如今在周家当牛做马,日子很不好过。
白晒听罢,长叹一声:\"自作孽啊\"
祭祖完毕,白晒独自来到西厢。这里早已破败不堪,屋顶塌了大半,院子里长满荒草。她站在曾经砌的那堵墙前,恍惚间仿佛又看到王三丫趴在墙头叫骂的样子。
\"老夫人,\"里正小心翼翼地问,\"这房子要不要拆了?\"
白晒摇摇头:\"留着吧,也算是个警醒。\"
当夜,王家在祠堂设宴,款待全村。酒至半酣,忽听外面一阵骚动。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冲了进来,\"扑通\"跪在白晒面前。
\"娘!娘救我!\"竟是周氏。
白晒定睛一看,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苍老憔悴的女人是当年那个内里藏奸的周氏。她身后还跟着个瘦骨嶙峋的姑娘,正是大丫。
\"周氏,\"白晒冷声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周氏哭得涕泪横流:\"娘!我知道错了!求您看在死去的大海份上,救救我们母女吧!我爹娘他们要把大丫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妾啊!\"
大丫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奶奶救命孙女宁愿死也不嫁\"
白晒看向王富贵,老两口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白晒长叹一声:\"罢了。大丫留下,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周氏如遭雷击,瘫坐在地:\"娘\"
\"别叫我娘,\"白晒冷冷道,\"当年你们怎么对青书的?怎么对我和老头子的?要不是三丫作妖,大海也不会早死。这些,你都忘了吗?\"
周氏哑口无言,只能掩面痛哭。最终,里正让人把她拖了出去。
大丫留了下来,白晒让王小梅带她去梳洗更衣。看着这个可怜的孙女,白晒心中五味杂陈——原身的愿望是保护家人,而大丫,终究也是王家的血脉。
三日后,王家启程返京。大丫跟着王小梅上了马车,开始了新生活。
至于王三丫,后来白晒派人打听到,她跟货郎跑了没多久就被卖进了窑子,如今下落不明。那个穿越女的灵魂,终究没能在这个时代掀起什么风浪。
马车缓缓驶离王家沟,白晒回头望了望这个原身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村庄,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