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轻颤,睁眼时正看见君随逆光而立的剪影。
男人倚在窗边专注系着衬衫纽扣,晨光勾勒出他微驼的脊背,发梢还沾着昨夜欢爱的潮湿痕迹。
“醒了?”
君随转身时动作带起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两颗珍珠纽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锁骨下方淡红的咬痕,像是被玫瑰刺吻过的印记。
他扬了扬手机,屏幕冷光映着染苍发来的消息:
“染苍说早餐快凉了。”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染苍破音的尖叫:
“君离阙你压到我猫砂盆了!”
绥肆猛地坐起,毛毯顺着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星星点点的红痕。
他和君随对视一眼,昨夜手机里那张君离阙被粉丝围堵的照片突然在脑海中闪过。
此刻楼下断断续续的对话混着橘猫炸毛的嘶鸣飘进耳朵:
“谁让你半夜摸进我房间”
“明明是你发消息说害怕”
“那你压我肚子算怎么回事”
伴着猫砂洒落的沙沙声,组成诡异的交响乐。
“现在下楼?”
绥肆扯过皱巴巴的睡衣胡乱套上,发尾翘起的弧度像只受惊的猫。
君随已经扣好最后一颗纽扣,伸手将他翘起的头发按平,指尖却在触到后颈时顿了顿。
那里还留着昨夜他失控时留下的牙印,在白皙皮肤上泛着暧昧的淡粉。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轻响,两人下楼时正撞见染苍裹着恐龙睡衣站在厨房门口,怀里抱着炸毛的橘猫,头发乱得像被台风过境。
而君离阙倚在冰箱旁,白衬衫第三颗纽扣不翼而飞,脖颈处蜿蜒着可疑的红痕,像是被玫瑰藤蔓缠绕过的痕迹。
“早啊。”
染苍突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往平底锅磕鸡蛋的动作格外用力,蛋黄在热油里发出刺啦声响。
“昨晚的庆功宴真是余韵悠长。”
君离阙猛地呛住,伸手去够一旁的牛奶,却不小心碰倒了案板上的西红柿。
鲜红的汁液像飞溅的颜料,溅在绥肆刚换上的拖鞋上。
绥肆盯着地上的狼藉,又看看君离阙歪掉的领带,突然想起五年前某个宿醉的清晨。
也是这样在工作室撞见染苍往君随咖啡里加辣椒酱。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是这次主角换成了自家弟弟。
记忆里那个总爱跟在君随身后要沉稳的少年,此刻正手忙脚乱擦拭衬衫上的奶渍,耳尖红得滴血。
“需要帮忙吗?”
君随弯腰捡起西红柿,同时染苍发出奇怪的疑问:
“只有大衣在门口,我还以为你们不在家,出去玩不回来了呢!”
这句话像投入热油的水珠,瞬间让绥肆的耳尖充血。
他慌乱抓起桌上的吐司就往嘴里塞,直到被包装纸的塑料感硌得生疼,才惊觉自己忘了剥掉包装。
“哥你吃纸啊?”
染苍眼疾手快扯下他嘴里的包装,“这么急着吃饭?饿了?”
话音未落,君随已经似笑非笑的倒在灶台边,橘猫趁机跳上餐桌,毛茸茸的尾巴一扫,将煎蛋拍得稀碎。
“阿橘?!”
“你完蛋了?!”
“臭猫猫,一点都不乖?!”
蛋黄流泻在原木桌面上,像是打翻的夕阳。
绥肆看着君离阙手忙脚乱收拾残局,染苍举着手机对着混乱场景录像,嘴里嘟囔着:
“我要给你录下来,找你的主人要精神赔偿!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