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并未直接回应这些信徒,而是挪用了他们崇拜自己时大脑里产生的算力和念头,沉浸在自我的问题领域之中。
他正在进行一项复杂的实验,琢磨着如何创造出一种极其特殊的生命结构。
“如果我能创造出纯粹的生命力承载体,作为我意志的延伸,或许可以更好地理解生命的奥秘。”
“癌细胞,会是一个不错的素材。” 白折心中一动,脑海里闪现出一种可能性——他决定尝试拿具有无止境的分裂和增殖能力的癌细胞开刀,为其注入新的生命力和更复杂的生命信息结构,使其能够在不断的自我突变中,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独特的生命形态。
说干就干,白折从绿色光海中汲取了大量杂乱无章的生命信息结构,甚至连各种生物在其生命活动中所产生的垃圾信息白折也照单全收。
他将那些信息如同光流般投入癌细胞之中,以大量过载的信息模因污染的形式,重新编辑每一个癌细胞的功能、连接与内容,使其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随着无尽生命信息结构的不断注入,癌细胞的分裂开始呈现出无法预测的趋势,它们膨胀、扭曲,以一种病态的方式变异,并在这个过程里释放出大量的畸形废物细胞。
这些病态细胞散逸在白折的神庭中,宛如掀起一场小型的诡异的风暴,而在风暴的核心,癌细胞的本体逐渐演化成了一个巨大的、不定型的血肉团块。它的表面不断蠕动,生长出无数的触手和口器,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仿佛是一头不死的怪物正在从深渊中复苏。
白折看着这一切,内心涌起一阵兴奋。“桀桀桀桀,这就是我想要的。”
白折为这些不定型的血肉团块起了一个名字——黑山羊,并定义它们的种族为——神孽。
黑山羊发出低沉的嘶吼,回应着白折的命令。它们虽然丑陋、畸形,却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无限的潜力,或许将成为日后存续之神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然而,白折并未止步于此。当黑山羊诞生时,它释放出的大量废物细胞仍然弥漫在周围,这些细胞扭曲、病态,但在存续之力的注入下,它们却展现出一种混乱而旺盛的生命力,仿佛一场恶性病毒的蔓延,将浩劫般的毁灭扩散到每一寸空间。
他将这些不断生产病毒(本质是破碎的碎片化生命信息结构)的病态细胞收集到多个超大型培养皿中,细细观察着它们的变化,心中却在思考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些废物细胞的特性。
“当人染上了猪身上的病毒,这到底算猪的生命信息遗传结构污染了人类?还是人类的生命信息遗传结构污染了猪呢?”
白折头脑风暴,思考着病毒的本质——
对于生物学系统而言,病毒本身就具有颠覆性的特质,其存在完全超越了生物分类学原理视角下人类给自然界诸多种群强加的定义,因为生物学物种分类的基础是生殖隔离,但病毒却超越了生殖隔离,它能在无数物种的基因里自由繁衍。白折想起,自己前世的科学家们为了定义病毒、对病毒的危害性进行规定和理解,不断发明各种各样的分类学词汇来描述它,而病毒则寄生在自身无穷无尽的变化之中,不断跳脱出微观分类学谱系为再现和定位其功能而不断发明的新的词汇。
就其本质而言,作为一种被细胞内部结构抛弃的遗传物质的破碎生命信息结构,病毒摆脱了生物形式的约束,于所有的生命的身体里无穷变化肆意驰骋——病毒没有固定的生命样式,进入什么生命里就可以算是什么生命的一部分;病毒也没有基本的细胞结构,而是挪用了生命的运转结构来复制和变化自己,既不算生物,也不算非生物,既不算死亡,也不算活着。
“哈哈哈哈哈,我悟了,我悟了,道爷我全明白了,全明白了啊,这病毒,就是前世哲学家庄子所推崇的齐万物,等死生啊!桀桀桀桀桀桀。”
观察了整整三年之后,白折终于悟道,发明出这套名为《血菌孽海噬天病原衍灭心经》(噬天的天指信息维度)的功法。该功法的核心在于通过存续之力,强化这些病态细胞内部病毒的传染性和变异能力,使它们能够更有效地扩散、繁殖并改造周围的环境。
每当功法启动,病原细胞内的病毒便会迅速感染一切接触到的物质,它们不仅自己增殖,也会将这一病态而变异的半生命形式按照一定的速率“上传”到信息维度里(能量与物质损耗由敌人的生命细胞出),以占据更多信息维度面积,再反过来,从自己占据的更多信息维度份额里“下载”更多生命信息结构到现实里占据更多现实生命(能量与物质损耗由信息海里的垃圾信息出),不止实现了在现实维度与信息维度的双重污染蔓延,还能物质维度传信息,信息维度传物质的先扩散带动后扩散实现共同扩散,互相叠速指数级增长,左脚踩右脚原地升天,极速形成一股无法遏制的无限扩散的毁灭潮流。
“桀桀桀桀桀桀,我的功法发明能力,就有如神界中的柯西诺斯,奥菲利亚般厉害。”
“这些黑山羊各个身怀绝技,秘密武器血菌孽海噬天病原衍灭心经更是能给这片天地带来无尽的惊喜呀!”
在这个过程里,白折也对生命法则有了更深的理解,他的神力,也开始向着一个未知的恐怖领域,向着某种更加黑暗、深邃、诡异的方向,缓缓地提升着……
……
然而很快,白折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独自一人深究学术之道,虽说步步高升,但这繁复的研究却也让他逐渐感到无聊。
于是,一个新颖的念头在他心头悄然升起——为什么不将这些重复性的细枝末节与毫无创新的繁杂计算工作外包出去呢?白折并非无能,而是更懂得如何调动他人的智慧来服务自己的宏大计划。
他瞬间编写了一套新的规矩——从今以后,生命教派的所有成员,必须通过“做题”来积累贡献积分,这些积分则可用于兑换他白折所发明的各种功法。
白折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阴险狡猾的笑意。
“这样一来,我既可以把研究项目中的重复性计算内容外包出去,只需要专注于更高层次的创造与思考。”
“又可以吸收他们在计算过程中大脑产生的大量念头和算力,给我的核心研究大大提速。”
“还能让我的手下们越来越聪明,随着他们被生命之力滋养的大脑越用越灵光,我也就有更多的念头和算力可以尽情压榨。”
“真是三赢啊三赢,三赢就是我白折连续赢了三回,桀桀桀桀桀桀。”
于是,第二天,生命之神的祭司们就收到了一连串充满挑战性的问题。这些问题充斥着异想天开的科学性与天马行空的理论,令每一个接到问题的祭司都感到无比的震撼。
“一成年男子下身在遭遇16兆蜂鸟鸟类生命信息结构模因污染时,其尿道复层柱状上皮组织与变移上皮组织是否重构产生普通人肉眼可见的蜂鸟状连接?”
“计算一单位原浆性星形胶质细胞在刚晋升的火系超凡者观测污染之下,每秒产生多少柯的超凡波动(超凡单位柯由智慧之神柯西诺斯定义),具体条件如下:观测环境为一标准大气压,火系超凡者体内能级为……”
很快,生命教派的祭司们都开始经历着一场场前所未有的考验。无休无止的题目像是阴云一般笼罩在他们的头顶,每一位祭司的脸上都浮现出难以言喻的疲惫与焦虑。
而泰德,作为其中一名年轻祭司,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那一道道深奥且繁琐的题目让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刷题漩涡,试图挣扎却怎么也无法逃脱。他一边刷题,一边压抑不住地向身旁的克里斯吐槽:“这些题目实在太难了,生命之神太残酷!我怎么能做得完?”
克里斯,已经习惯了这种超凡难度的计算和挑战,依旧专注地低头刷题,眼睛几乎没离开过那些浮现的文字与数字。他语气平淡道:“少抱怨,多刷题。你抱怨他的时候,他也会窃取你抱怨时产生的念头和大脑算力,影响你刷题的速度。”
泰德愣住了,顿时有些无语:“我操,这还是人吗?这样也能窃取?”
克里斯的语气未曾改变,他甚至不看泰德一眼:“你看,你又急。你越是急,你就越笨,你越是抱怨他去思考他,脑袋里的算力就越被他偷走,这就是为什么他并不介意这个。”
“抱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让你更加停滞不前。”
“你不刷有的是人刷,别人想进我们生命教派当祭司还进不来呢。”
“你可以看看我,我这周已经在小白刷题上刷了八百二十七道题。所以我是红衣主教,而你只是个小卒子。只要你继续刷题,只要你努力,终有一天,你也能变成红衣。”
泰德听了这话,气愤难平,却又被这个言辞驳倒,无言以对。
他低下头,看着那些似乎永无止尽的计算题,心头满是无奈:“如果这是个恐怖世界,我的怨气已经能让我变成红衣了。”
泰德仍在嘟囔。
克里斯不语,只是一味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