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瑄没想到燕王居然这般不依不饶,一计不成居然又来一计。
燕王看向谢瑄道:“怎么,谢侍郎这是不愿?莫非是看不上本王,不愿为本王献曲?”
谢瑄深吸一口气,不想把这事闹大牵连到父兄身上,正要开口答应,却听见嘭的一声巨响。
众人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就见萧烬面色如霜的盯着燕王。
坐在萧烬身边的萧熠毫无防备之下吓得跳起来,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们这里,他大感丢脸,正要质问萧烬要干嘛,就看到萧烬面前的桌案发出咔嚓一声响,随即裂成两半。
萧熠质问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立刻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开玩笑,他上一次看到萧烬这么生气还是因为他损坏了先皇后的遗物,那一次他差点被萧烬打死。他怕自己要是出声,下场就跟那张桌案一样。
众人都被这一番变故惊呆了,盛安帝惊诧道:“秦王,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萧烬不答,紧盯着燕王道:“六皇叔,本王看在皇祖父的面子上叫你一句皇叔,但你也不要给脸不要脸。这是京城,不是你的福州,你要是不识好歹,就别怪本王下你的面子。”
燕王又惊又怒道:“你想干什么?本王是你的亲叔叔,你居然敢这么跟本王说话,如此没有礼数。”
萧烬冷笑道:“礼数?若是有礼之人,本王自然愿意给他这个面子,可是皇叔,你配吗?”
燕王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看向盛安帝怒气冲冲道:“皇兄,萧烬是你儿子,他如此目无尊长,你难道就不管管吗!”
“这……”盛安帝也是懵了,他不明白萧烬怎么好好的就跟燕王干起来了。不过他还挺高兴,这是在他的地盘,燕王挑三拣四的要就让他一肚子火了,萧烬这几句话听得他浑身舒畅,盛安帝第一次对萧烬看顺眼了几分。
看着燕王被萧烬气成这样,盛安帝心里暗爽,嘴上说道:“六弟啊,朕这个儿子就是这个脾气,若是惹急了他,他谁的面子都不给,你一个做叔叔的,也莫要太小气了,跟一个小辈计较未免有失身份。”
萧烬的脾气盛安帝还能不知道吗?真要惹毛了他他连自己这个皇帝的面子都不会给,更别说只是燕王了。
燕王闻言气得是七窍生烟,萧烬都已经指着他的鼻子骂了,盛安帝居然还要他不要计较,简直是岂有此理!
萧烬也没想到盛安帝会维护他,不过仔细一想他就明白盛安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借他之口打击燕王罢了。
见盛安帝视若无睹,燕王只能向萧烬质问道:“你年轻气盛,行事冲动,本王作为长辈不与你计较,但你也莫要得寸进尺,本王命谢侍郎献曲,与你又有何干?你无缘无故辱骂本王,若不给本王一个说法,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萧烬讽刺一笑道:“六皇叔真是好大的脸面,宫中声乐入不得你耳,居然要堂堂朝廷命官为你献曲。皇祖父在时,礼贤下士,对文武百官无不尊重,六皇叔可倒好,堂堂三品大员在你眼里与乐伎无异。皇祖父这般圣明之君尚且不敢这般折辱臣子,六皇叔却将自己凌驾于百官之上,将朝廷肱骨之臣视为乐人舞姬肆意欺凌,难道六皇叔以为自己贵比天子,功比尧舜?”
燕王闻言面色一变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本王何时这般认为了?”
萧烬反唇相讥道:“燕王若非自诩功过先帝,又如何敢为先帝不敢为之事?岂非自相矛盾?”
萧煜也站出来声援道:“皇兄此言在理,六皇叔,我大盛能有今日,文武百官可谓居功甚伟,六皇叔今日折辱臣子,岂非令人寒心?若是传至民间,天下人该如何看待皇室?”
萧熠往右看看,又往左瞧瞧,不明白萧烬和萧煜怎么就为这点小事跟燕王对上了,但他向来见不得这两人风头盖过自己,加上他本来也不喜欢燕王父子,于是也不甘示弱的站起身道:“就是啊六皇叔,这俗话说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啊,我父皇还没发话,您在这蹦跶个什么劲儿?”
听见他这话众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本来是维护臣子的话从萧熠口中说出来怎么就变了个味儿呢?这是想要结仇吧?
萧烬和萧煜听闻此言也是颇觉无语,不过萧熠能站出来指责燕王倒是他们想不到的。
在座的众人也是第一次见三个皇子第一次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都觉得十分惊奇,唯有林太师面色难看,他是不愿让萧熠开罪燕王的,更别说还是为了谢家人开罪燕王。
燕王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趁机教训教训谢瑄,居然还惹了众怒了。对于底下的官员他自然没有顾忌,可萧烬他们就不是他能随意斥责的了。
这时坐在燕王旁边的越王开口劝道:“六弟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过犹不及的道理你不会不知,你若执意跟谢侍郎过不去,底下的官员怕是都要对你有意见了,若是再继续闹下去,届时群臣激愤,便是皇上也保不住你了。”
众怒难犯,燕王就算是头牛也知道该回头了,越王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燕王只能服软道:“罢了,本王不过是提议而已,谢侍郎既然不愿献曲,此事便罢了。”
说完他有些颓然的坐下,接连两次出师不利,对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可谓是打击不小。
也是此时燕王才明白什么叫人走茶凉,若是在以前他父皇在位之时,他说的话谁敢说半个不字?如今可倒好,连小辈都能踩到他头上了。
见燕王服软,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宫人们给萧烬换上新的桌案,萧烬方才落座。
萧熠觉得燕王肯息事宁人自己应该占一大功,颇有些志得意满道:“这就对了嘛,六皇叔你就是行事太冲动了,该好好修身养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