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平武七年。
被打断试验的林望回一脸烦躁的从院子里出来,快步往正厅走去,身上自制的实验服都懒得换下。
刚到正厅大门口,林望回便看见了几个身着蓝衣的内侍正坐在堂内等候。他在门口停了一下,将自己烦躁的情绪调整些许,才缓步往里走去。
“易公公。”
几个内侍赶忙转身。
“奴才见过世子。”被称为易公公的那个领头太监领头躬身施礼。
“公公免礼。”林望回举止周全的将人叫起,却半句话都没有客套,神色平静,直奔主题,“不知太子殿下派公公前来有何旨意?”
易峤的脸色僵硬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
很快,他便又摆出那标志性的谄媚笑脸来,“瞧世子爷说的,林家是天子宠臣,陛下与殿下对林国公与世子自然也是极为关照…”
“说重点。”
林望回干脆利落的截断易峤的话,半点不给面子,显然是不愿与他多说。
这回,易峤的僵硬脸色没那么快变回来了。连着两次碰上林望回的冷脸,他也明白了这位林世子是连面上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无奈,易峤只好抖抖袖子,一改弯腰驼背的姿态站的挺直。他也没敢计较林望回面对太子教令头都不低一下的态度,全当没看见,两眼空空的宣起旨意来。
“传太子教令,召镇国公世子即刻入东宫面见。”
“我没空。”
林望回毫不犹豫的拒绝。
正厅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易峤连最后的笑容都保持不住了。
“世子爷,您——”
林望回眉头一皱,抬手就制止了易屿接下来的话,“臣子与皇子走的太近有结党营私之嫌,况且别说我与太子殿下并无私交。若是朝政,那更是早就与我林家无关。”
易峤急得满头细汗都冒了出来。他苦着脸开口:“世子爷何必为难奴才,殿下不过是叫您入宫见一面,您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林望回依旧没有一丝动容。
“你不必道德绑架我。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陆行舟若有降罪,叫他来杀我便是!”
看看咱俩谁先死!
林望回终于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烦躁与厌恶几乎溢于言表。
“滚!”
易峤安静了。
易峤绝望离开。
一众内侍满怀期待的来,灰溜溜的走。
见人影消失,在一旁侍立已久的林泽终于走上前来。
“世子,国公那边——”
“不必叫我爹知道。”
“是。”林泽恭敬领命,而后又没忍住问了一句,“可您就算这么直接拒绝太子,他会轻易放弃吗?”
“呵。”林望回冷笑一声,“皇帝反噬重病举朝皆知。人心浮动、皇权不稳,他这个太子自然不会放弃与林家修好。等着吧,说不准一会儿就亲自来了。”
“那属下届时便推托您忙于实验,走不开?”
“不必。躲开一次还有下一次。”
说不准还能成全他“三顾茅庐”的美名,属实没必要。
“他乐意来就来,总之我不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