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对老夫妇多年来一直良善,秉着能做一件好事就做一件的原则,福泽了邻里乡亲不少人。
连他们卖的馄饨,也是馅料满满,广受赞誉。
结果临到头来,救了一个孕妇姑娘,竟然恩将仇报,将他们做生意的本钱都偷光了。
“可怜呀,老头子想借一些印子钱买食材,不然他们两人没得过了啊!”邻里继续说道。
他们这个坊,是云朔城最穷困的坊了,街坊邻居们都自顾不暇,捐的那点钱也远远不够。
“可是子钱家也是有考量的啊,他俩这么老了,万一一不小心死了,又没有儿女后代,岂不是钱都收不回来了。”邻里拍着大腿感叹。
原来如此。
小荷摸了摸荷包,发现干瘪瘪的空无一物,瞬间自己也尴尬了。
她自己也困难,为了救陛下,子钱家都借到没有信用了。
就在她犹疑之际,身旁人径直走了过去。
“诶——”两人十指相扣,小荷只得跟着他走。
她的脸一露出来,那个被老夫妇乞求着的混混就喊出了声,“小荷小荷!”
由于她借得多,还得快,在云朔城子钱家中间的名声还比较好。
还因为她之前常常送花给这些混混,乞求宽限期限,这些混混对她的印象都很好。
这次他们也慷慨解囊借给了她,利率也是成本价,不算高。
小荷也不得不尴尬地和混混打招呼,“我与夫君,本是来吃馄饨的。”
听到“夫君”二字的谢淮,眉目舒展,他蹲下来从腰间解开一个荷包,取出里面两块碎银,递给老头子,“您看这些够吗?”
头磕得鲜血淋漓的老头见到了那银子,眼泪花花涌了出来,“够,够的……”
“那就拿去吧。”谢淮把银子塞进老头子手里,又转头对老婆婆说到,“带他去张氏医馆包扎。”
“报我阿松的名字,张大夫不会收你们钱。”
“呜呜呜……”两位老人家相扶着抱成了一堆,两个人都在哭泣,劫后余生庆幸般地哭泣。
“恩公,恩公谢谢您,我们该怎么把钱还你?利息应该算多少?”老头子携着老婆婆磕头,一边磕一边问。
谢淮手臂一横,阻止了他俩,“别磕了,磕坏了做不了事,以后老伴跟着受苦。”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停止了动作。
不过还是跪拜着,又问了一遍。
“不收利息,你们赚到了钱,直接去医馆交给张文渊就行。”谢淮直接道。
“多谢恩公!”两位老人家又是大拜。
谢淮颔首,他不是那种非要别人承恩之人,处理完这件事,就准备拉着小荷走。
岂料被老夫妇又是叫住了,“恩公,咱们还有刚好够两碗馄饨的材料,不若先吃了再走吧?”
谢淮知道如今劝不住老头子先去医馆,他亦不是矫情之人,他与小荷对视一眼,“好。”
老头子挣扎着爬起来,老婆婆为他擦去额头血渍。
他们两人便熟练生起了火,这次只煮两份馄饨,故而就用那种小小的锅来煮。
这种小砂锅煮出来的,更嫩更好吃。
很快小婆婆就带着慈祥的笑容,把两碗馄饨端上了桌子,“恩公和恩公娘子,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小荷取出筷子开始吃,咬下一口,薄薄面皮下,烫呼呼的肉馅滑进了嘴里。
好烫,好鲜,好好吃!
她去觑陛下,发现他正拂开斗笠上的白纱,很文雅地吃着。
小荷站起来,替陛下取下斗笠,“这样才好吃。”
“可是很丑。”谢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