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坐在床边,紧紧盯着面前床头柜上的两个背对背的小瓷娃娃,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是对一男一女的小瓷娃娃,是解雨臣从村子死人堆里面带出来的东西。
他大概能猜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还不敢妄断下结论。
嗡—嗡—嗡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声音很大,吸引了解雨臣的注意力。
他眨了一下有些干涩的眼睛,轻手轻脚的往门口走去。
想要听听守在门口的两个解家伙计是不是在和六叔公打电话。
但刚刚走出两步就见房门从外面打开,那个举着电话的解家伙计儿面无表情的将电话朝着自己递过来。
解雨臣沉默了几秒。
他犹豫着,不知道这位外家长辈又要耍什么花招。
但还是将比他的小脸还长的电话接了过来放在耳边。
他在等待着那边先开口。
在一声咳嗽之后,一句很平淡的问话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可能是因为电流的原因,让声音有些失真。
解雨臣竟然从那平淡的语气中品出一丝难以克制的颤抖。
“解雨臣,你还好吗?”
我还好吗?
解雨臣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再次投向床头柜上的两个小瓷娃娃。
它们一动没动。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开始蔓延整个心脏,让他又回到那天的下午。
“请吧,少当家。”
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
他就像是被架在火架上任由人翻转的烤肉,很时髦的烧烤。
他没有一点办法。
就那么一个人走进了那间祠堂。
那间充满恶臭和苍蝇的祠堂。
解雨臣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原本依附在尸体上的苍蝇一见到他走进去,便像是闻到了他身上被炙烤的香味一样,扑了上来,那种恶心的黏腻感如影随形。
鹤云程等了很久,电话那头都没有说话。
就连被三角镖抵住脖子的解家六叔公都忍不住微微转头的时候。
电话那头终于有声音传来,“我很好,先生,您也来西堡村了吗?”
解雨臣的语气很冷静,很平淡,平淡到好像这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他和两个瓷娃娃被关在了那个小房间里面整整两天,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没有被挟制的担忧和可能会永远留在这里的恐惧感,也没有一丝属于孩童的委屈和害怕。
天真无邪的人是活不下来的。
害怕和恐惧也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鹤云程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又道:“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去。”
“那我在这里等您。”解雨臣很快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