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芸瞧着手里的鸡血放得差不多了,猛地一抬手,将半死不活的鸡朝着门口扔了过去。
那只刚断气不久的老母鸡还扑棱着翅膀挣扎,鸡血溅得到处都是,洒在了那些看热闹的八婆身上。
孟书芸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大声骂道:“我家的鸡,我爱给谁吃就给谁吃,你们管得着吗!
两块钱就想买我这么大一只老母鸡,你们做梦去吧!
想吃鸡?
明天来我家茅坑等着,拉出来的还热乎着呢,说不定还有鸡味,正好拿回去给你大孙子补补。”
门口那几个八婆顿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其中一个指着孟书芸大骂:“孟书芸,你咋这么恶毒呢!我好心买你的鸡,你却让我去吃屎,难怪生了一屋子赔钱货,以后没一个儿子给你养老!”
孟书芸冷哼一声:“我叫你吃屎你就去,你可真听话。”
“孟书芸,你太过分了!”
“我还有更过分的呢!”
孟书芸说完,抱起烫鸡的水桶,朝着门口用力泼了出去,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别走啊,我中午吃了肉包子,一会儿拉出来说不定也有包子味,今天就先让你们解解馋。”
众人被孟书芸这一番疯狂的举动吓得不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孟家。
这些看热闹的刚走,孟书芸就瞧见苏向北、苏向南四人站在后面。
江雪眼尖,笑着快步上前,去捡地上那只已经咽气的老母鸡,嘴里还说着谢谢:
“娘,您知道今天向南回来,特意杀了只老母鸡给他补身体,是不是?
真是太谢谢娘了,我们好久都没吃到鸡了呢。”
孟书芸的目光落在坐在轮椅上的苏向南身上,只见他瘦得不成人形,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这孩子打小就和自己不亲近,性子冷淡,自从受伤后,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与苏向南身后的顾雪对上,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如山间清泉,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孟书芸的心头猛地一颤,上一世,苏向南把顾雪看得极紧,寸步不离。顾雪失忆后被苏向南带回来,而她趁着苏向南出门办事,将顾雪带到隔壁县,狠心丢了……
此刻,望着那双无辜的眼睛,孟书芸只觉得脸皮滚烫,像是被火灼烧一般,慌忙收回了视线。
可就在这时,她却瞥见苏向南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与恨意,那恨意浓烈得如同化不开的墨,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书芸心中大惊,再定睛一看,苏向南却已经恢复了原先冷漠颓废的神情。
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刚刚那浓烈的恨意,那般真实,就像被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死死盯上。
孟书芸定了定神,快步走到江雪面前,挡住她的去路,看着她手里的鸡,大声命令道:“江雪,把鸡还给我,这是我给秀兰杀的。谁回不回来,和我没关系。你拿走我的鸡,没门!”
这一世,她不再多管闲事,尊重每个人的命运。
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没那个闲工夫去理会这些人的小心思。
江雪紧紧抓着鸡,不肯松手,好不容易到手的鸡,怎么能就这么还回去呢?
她咬了咬嘴唇,眼珠子一转,换了副说辞:
“娘,虽说您和爹离婚了,可到底咱们还是一家人啊!
您瞧,我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孙子呢。
您看向南,这次退伍回来,腿受了伤,您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就算不看孙子的份上,看在向南的面子上,这鸡给他补补身子,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