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州彻底入了夏,傅家院子里的香樟树叶片茂密,散发着好闻的香气。
傅如甯最近连门都不出,她就在家里待着,有时候爸爸都嫌她烦,让她出门转转,可她就是不。
这会儿父女二人坐在香樟树下,研究着要怎么给猫做个户外猫窝。
自打家里来了小四小五小六之后,就总有外面的流浪猫往他们家里来,别墅的围栏都被他们用铁丝网加高再加高,可这哪里防得住猫呢?
总有小流浪半夜进他们家里,最近小六大晚上还总是嚎,看监控才知道,他们家晚上总发生猫咪斗殴事件。
傅如甯大致画了个草图,傅漳南在她的基础上改了改图纸,父女两执行能力也强,这就一下午时间,又是定木板,又是找人帮忙,到晚上的时候一个室外猫屋就成型了一大半,就放在别墅大门旁边,给外头费劲翻进来流浪猫一个栖息之所。
傅如甯看着两人的杰作,语气里透出骄傲来。
“爸爸你看,这么一来不就行了,到时候里面放猫粮和水,这些猫也不会进屋子和小六它们打架了,它们就在院子里,还能给我们家看家护院呢。到时候熟悉之后,抓去绝育,减少这些流浪猫的数量。”
傅漳南看向她的目光很宠溺,“这些奇怪的想法也就你能想到,但也很有建设性。”
傅如甯满意地笑了笑。
这事也只有爸爸才愿意陪她做,要是换成二叔,只会说他们父女俩吃饱了闲得,顺便说一句无聊。
但是爸爸从来不会觉得她的行为是无聊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只要她提出来,爸爸都会想办法去做,做不到也会努力做。
小时候学校里有纸飞机比赛,就比谁折的纸飞机飞得高飞得远,而她呢,只会把纸飞机上画的很好看,既飞不高又飞不远,就一个花架子,于是她什么奖项都没有拿到。
爸爸见她沮丧,就问了她原由。
然后爸爸对她说,这就得学好数理化,但他没有给她讲什么知识点,而是花了几天做了个飞机模型出来,又花了一段时间,把模型改造成能起飞的。
傅如甯开心的手舞足蹈,那时候在她眼里,爸爸就是万能的。
甚至不是万能,而是无所不能。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霞将半边天幕烧的通红,明天大概又是个艳阳天。
别墅外传来车子的引擎声,这个时间点回家的,大概是萧景庭。
傅漳南看向女儿,忽而问:“甯甯,你和阿峥是怎么打算的?”
别墅的伸缩门自动向两边打开,那辆车开进院子里,正是萧景庭的车。
傅如甯摇了摇头,“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爸爸不是傻子,他只是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
估计前阵子萧景庭夜夜晚上都住在她家的事,全家人都知道好久了,就她自己以为还瞒的很好呢。
只是他们也不戳穿这层关系而已,免得小孩尴尬。
最近这段时间又因为爸爸生病,大家也都默认了萧景庭住在家里,早上有他的早饭,晚上有他的碗筷,甚至衣服都会有人洗。
就好像当初他还是傅峥的时候,他们还是住在一起的家人。
傅如甯笑着看向傅漳南,又说:“爸爸,不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吗,不知道怎么走下去的时候,就往前走,只要往前走,就总能知道路在哪里。”
最怕的是驻足不前。
傅漳南也是轻笑,“甯甯,我一直觉得你很勇敢,这点我很骄傲。”
傅如甯两只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摆出了一朵花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那你说说,我怎么勇敢了?”
傅漳南说:“换做别人,是绝对不可能和离了婚的前夫走这么近,老死不相往来的也很多。”
要是之前,傅如甯也许还会说,这不是他自己送上来的吗,或者把锅推到家里人身上。
比如,这是爸爸的养子啊,不还是哥哥吗?
又比如,二叔一直向着她,她也没法阻止啊。
但事实上,就是她从没阻止而已。
傅如甯眨了眨眼睛,“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我不想和他好了,就把他赶走,我想和他好,就让他在这待着,反正都离过婚了,怕什么呢。”
傅漳南问:“不怕重蹈覆辙吗?”
傅如甯看着不远处男人停好了车,从车上下来。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父女两的目光都落在那人身上。
傅如甯娇俏地说:“怕?怕就不是我了。”
傅漳南但笑不语。
果然就是这个性子,可一点都没变。
她只是目前不敢开始,却不代表她会惧怕结果。
傅漳南有些话想说,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自己养了五年的孩子,自己不清楚什么品行吗?
就算他有看走眼的时候,他觉得甯甯也不会看走眼。
何必因为一些虚无的流言去猜忌?
傅漳南也知道,他们离婚的原因绝不是什么景庭在外面有外遇,而是那个阶段,他们就是不适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