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奈地摇头。
“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忘记她的,但好像梦里又会有关于她的一些画面,没那么具体,但我又知道是她。”
关于那场车祸,傅如甯昨天已经在苏晴嘴里听到了全过程,她也无法想象那么残酷的环境里,那个五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冲击力太大,他忘记那段回忆也很正常。
男人低垂着眼睑,仿佛陷入沉思之中,又像是陷入漫长而久远的回忆中,试图搜寻出关于母亲的身影。
可仍是徒劳。
傅如甯打断他的思绪,从而将话题岔开。
“先别想啦,说正经事。”
男人拉回思绪,继续往下说:“当年传的很厉害,说我母亲和那个保镖是有私情的,都说当年那场车祸是母亲想和那保镖私奔。”
“那肯定不是啊!”傅如甯语气着急。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温柔,“我当然知道不是。”
“这事只要细想一下就知道是谣言,怎么可能和人私奔还带着儿子呢?但是这种消息就是别人爱听的,会传播很快,传的多了好像也就分不清真真假假了。”
傅如甯愤懑道:“反正肯定是假的,绝对。”
男人点头,伸手轻抚她的发顶,指尖绕着她黑色的发丝把玩着。
“郁晚音同样坚信,她的父亲绝对不是传言里的那样,但她们母女二人的苦难也都源自于那个失踪的父亲。”
傅如甯拧眉,“为什么是失踪?不是死了吗?”
“因为没办法确定死的那个司机是谁,那辆车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烧的只剩空架子了,还有一具七零八落的骸骨,被野兽啃的没了整样。”
说到这,男人的眼睛里出现锐利的寒芒,跟着声音也变得冷沉下来。
“郁晚音告诉我,在她母亲最后半年里,精神病院来过一个奇怪的男人,来看过她母亲好几次,甚至还给看她母亲的护工留了些钱。”
听到这,傅如甯整个人心都跳了起来,她按捺住心绪,冷静地问:“然后呢?”
“后来,郁晚音的母亲弥留之际,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她在那死前的最后一晚上,反复地跟郁晚音说,那个男人就是害死她父亲的人,并且她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傅如甯喃喃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郁晚音的母亲说,那个奇怪的男人以前和她父亲一样,都是萧家的保镖,而且都跟着当时的萧太太一起出了国。一起在那场车祸里失踪,为什么那个人会毫发无损活下来呢?而且竟然还现身去看这个疯女人,很难不是因为心里有愧。”
“这都是你们的猜想,有实际证据吗?”
就像苏晴说的那样,没有证据,只能按照谁享受最大利益,倒推谁是凶手。
男人的眼底阴翳,“我昨天刚和郁晚音有单独接触,今天南城那个精神病院就已经有人去打听了,没有证据,就等他们露出破绽。”
“郁晚音还给了我一张画,那是她凭借记忆画出来的那个男人的样貌。”
听到这些话,傅如甯心里一紧,她脱口而出道:“那郁妹妹是不是会有危险?”
男人的眼神恢复平和,缓缓道:“我有安排人在暗中保护她。”
傅如甯舒了一口气,她算是理清了这个关系。
他故意和郁晚音接近,让心里有鬼的人以为他们有什么。
谁心里有鬼,谁就会露出马脚。
看吧,大家信息不共享就会出现误会。
要是信息共享,岂不是事半功倍?
傅如甯寻思着得跟苏晴阿姨说这件事。
男人见她的眉头紧皱,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柔声哄道:“老婆,别怕,这些事和你没关系,你当不知道就行。”
傅如甯回过神来,她静静地看着男人的面容。
她在想,是因为萧景庭觉得这些事情有危险,且复杂,所以他从来就没打算和她说吗?
甚至她不问,他就不打算让她知道。
傅如甯又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
她忽然怒气冲冲地拔高声音,将怒火撒向跟前的男人。
“那你和郁晚音眉来眼去的,你不怕我吃醋吗?我要是不问,我们不就又完了?”
闻言,男人峰眉微挑。
“老婆,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没完?”
傅如甯讪讪道:“我可没说。”
她起身准备去洗澡了,不打算和这狗东西说话。
然而她刚刚站起来,身后的男人就将她打横抱起来。
傅如甯手忙脚乱地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
却听得男人凑近她耳畔,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我可听到了,你是这个意思,老婆,我帮你洗澡?”
傅如甯深吸了一口气,忽而弯起唇,对他展开一个笑容。
“小庭,我今天不需要人侍寝,身上不方便。”
男人也想起来这件事了,当下神情就有些尴尬。
但他又接着说:“那也没事,我找你又不专门为那事,纯睡觉也够了。”
他的声线缱绻,“老婆,我想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