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坚还不习惯这种失去异能的状态,趴在地上感受着脸上的生疼,好一会才支起身来。
“武定侯,你要造反吗?!”
这句话,算是有人终于从意外回归到了现实。
异能没有了,但世间的规则不变,依旧是强者为尊。
如今什么是强?
权力与武力。
不少人纷纷回过神来,看向沈季螭,或是魏皝。
今日之后,天下时局的走向,终究还是落在魏皝身上。
轻声的呼唤中饱含着许多期待。
“陛下。”
正此时,一只手捉在了井墩边,有人艰难地从井里爬了出来。
魏皝还在发愣,听到了身后的动作,转过头一看,见顾经年露出了头。
“竖子。”
他一时不知该骂什么,嚅着嘴唇,吐出两个字,却是满带恨意。
接着,他手一抬,道:“去死吧!”
那手掌对着顾经年,像是要隔空将其掐死。
然而,顾经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手一撑,伴着一声痛哼从井里爬出来,滚落在魏皝的脚边。
到了这一步,魏皝才想起自己没有异能了,俯身去拾落在地上的剑。
手指才碰到剑柄,另有一只手已抢过剑。
顾经年显然更利落、更凶狠,根本不顾手指被划伤,在剑锋上一推,把剑推到一边,扑过去直接抢在手中。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旁人直到见了他这动作才反应过来。
那“护驾”的大喊声再次纷纷响起,满带焦急。
梅承宗下意识地想要驱动影子去捉顾经年,韦壮则恨不得招过满天黑云,闵远修重伤之际犹大喝道:“住手!”
他们太过依赖于异能了。
就像他们拥有权势时,也极依赖于权势。
他们所有人,包括魏皝在内,一直都拥有最好的资源,由此,他们成为了人上人,成为了难以翻越的高山。
他们高高在上。
顾经年虽也有异能,却一直都处在弱势,以往的每一次他都得去战斗、得去拼命。
他活得像一条卑微的狗。
现在,高高在上的人失去了武器,而狗疯了。他们被关在一起,狗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嘴,狠狠咬下。
剑泛寒光。
魏皝仓促一挡,用手掌挡住那压到了他脖子上的剑锋。
“顾经年……你敢弑君?”
“顾经年!”
“住手!”
喝骂声大作,顾经年却没有任何停顿,硬生生地把手中的剑往下压。
“你还要救你阿姐……朕可以放了她……”
顾经年已不再受这些威胁了。
他大不了与阿姐一起死。
但只要他没死,他一定会先杀了这些人。
魏皝说不出话来,双眼死死瞪着顾经年,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威压、许诺、乞求。
两人都使出了全力,脸色愈发狰狞。
终于。
“噗。”
剑锋划过那苍老的皮肤,割开喉咙,高高扬起。
血洒了顾经年满脸。
他犹怕魏皝没有死透,于是捉着那灰白的头发,当着众人的面,又是一剑再次划过魏皝的脖子,直将脑袋割了下来。
无头尸体倒在地上,流淌而出的血比霜枫山的红叶还红。
顾经年提着头颅,最后一次与魏皝对视了一眼。
在褪掉了所有的光环之后,所谓瑞帝,也不过是个行将就木、透着腐烂气味的老不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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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经年!”
“顾经年,你怎敢?!”
叱骂声未停歇,顾经年持剑扑入众人之中。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