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冤枉我呢,我可没缠着你姐,是她经常来找我的嘛,我总不能把她撵走吧?”刘强委屈说道。
“我不管,反正这事不行,你自己掂量着办!”
张卫东冷着脸扒拉开半扇猪,过了肉架子,坐到饭桌上。
所有的人都端上了清汤羊肉,热热闹闹地吃着。
聂老四依旧插科打诨说着笑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张春兰就笑道:“聂四哥,你再给我们唱个小曲吧?”
“你不怕清汤羊肉从鼻孔里喷出来啊?”聂老四笑道。
“不怕,我先不吃,等你唱完了再吃。”
张春兰抿嘴笑道。
“行,那我就再唱一个。”
聂老四拿起筷子,敲着碗沿,一板一眼唱道:
“娃子的妈,你坐下,听我张连说实话,
哪一年,哪一年,哪一年过去是那一年,
那一年种了黄瓜!
三月种,四月里出,五月长得车轱辘粗,
你吃我吃不要钱,娃子们吃得嘴里甜
那一年,发送(举行葬礼)你爹,大姐夫,杀了头猪,二姐夫,宰了口羊,偏我三姐夫牵了只驴
一拉拉到你们的堂屋里,尾巴扎得直扶扶,眼睛翻得憋兮兮”
“哈哈哈!”
整个羊肉摊子上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张春兰更是“咯咯咯”地笑着停不下来。
“四丫头,你是勺了还是寡了?有上些分寸!”
王桃香没好气地训斥张春兰。
张春兰从来都是安静本分,不多说话,今天却出言让聂老四唱小曲,还笑着停不下来,实在反常。
“她的小曲实在太可笑了嘛!”
张春兰赶紧低头,却依旧忍不住笑。
“聂老四,再不许唱了,肚子都笑疼了!”
周玲笑道:“赶紧吃你的十碗羊杂,要是吃不完,张卫东可要拧掉你的脑袋,往里倒呢!”
“我羊杂随随便便吃十碗,可清汤羊肉却是一碗就饱了!”
聂老四继续油腔滑调笑道:“羊杂和清汤羊肉是两回事嘛,就像裤裆里放屁,两岔子气!”
“哈哈哈!”
众人又是大笑。
张春兰刚吃了一嘴饭,“噗嗤”一笑,真的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死丫头,我看你今天是疯了!”王桃香又没好气骂道。
张春兰赶紧掏出手帕掩住了嘴,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周玲也笑出了眼泪,擦着眼角说道:“聂老四,我说你肚子咋那么大,原来里头藏着这么多笑话呢!”
“我们乡里人,本来就苦哈哈的,你脸蹙(皱)成个球鞋底也是一天,哈哈大笑也是一天,为啥不笑呢?”
聂老四笑道:“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我天天笑,一天比一天年轻呢!”
“你怕不有二十几了吧?”周玲又问。
“哪有”
聂老四一本正经说道:“我今年才刚十八,照这个样子笑下去,明年十七,后年十六,再过十来年,就能回娘肚子重新投胎,说不定也能投胎到城里有钱人家呢!”
“哈哈哈!”
众人又是哄然大笑。
“快堵住他的嘴,再说下去,饭都吃不成了!”
周玲捂着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