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回去吧。”低沉的声音响起。

宋幼林陷入思绪中，再去看郑耀武，就见他已经推了自行车站在自己跟前。

他只见郑耀武眼神格外温柔，就像秋日户外皎洁的月光，在心头披上一层薄薄的又模糊的轻纱。

他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这是他跟郑耀武这么多年相处，第一次看到郑耀武竟然有如此的目光。

“嗯。”

宋幼林跳上自行车，两人沉默地骑车回学校。

这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静谧的好像深夜。

宋幼林直到回了宿舍心里的感觉还没散。他整个人迷迷蒙蒙，仿佛有种皮肤都在缓缓叹息的感觉。

他稍微坐了几秒钟，便轻飘飘地拿了毛巾去洗漱。

只是当凉水激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瞬间一激灵。

“不好！”他怎么觉得郑耀武要办啥大事呢？宋幼林心里也不确定，直觉却强硬牵着他。

顾不上擦脸，宋幼林就去了隔壁。

“郑耀武呢？”

“他出去了吧？”王毅林答道。

“行。”宋幼林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各处都看了，就是找不见他的踪影。

这是干嘛去了？

“宋幼林，你找什么呢？”郑耀武的身影从宋幼林身后出现。

宋幼林听到声音，心立时安定下来。

“郑耀武，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买了点东西。”郑耀武拿出口袋里的山楂糕，“我跑医院那边买的，给你吃。”

“一起。”宋幼林接过来，一掰两瓣，两人边吃边往回走。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我也要睡了。”

“行。”宋幼林答应着。现在天黑得越来越早，学校里没有晚自习，又没什么娱乐活动，一般都早早就睡了。

郑耀武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着急出去，而是在宿舍休息一会儿，才轻声出门。

郑耀武急匆匆地走着。

他选的地址在荒凉的郊区，据说曾经是战场，还有人看见过箭头。这种地方晚上都不会有什么人。

“耀武。”走到学校门口不远，墙角处传来一个男声。

“张叔。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张叔声音很轻，轻到郑耀武差点听不见，“走，跟我回去咱们再说。”

郑耀武直觉哪里不对：“张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哪能啊？”张叔皱着眉，“我只是担心这批货我是不是上当了……”

“好，回去说。”郑耀武表情严肃道。

……

张叔家。

“张叔，时间还早，你跟我说说，上当是什么意思？”郑耀武看向张叔。

张叔被郑耀武锋锐的眼光看得心里咯噔一下，他稍一低头，调整好了情绪。

脸上带着往日的忧愁，他开口道：

“这批货我是从革委会那里搞来的。那个人我不算熟，怕他拿假货骗我。”

“你没找人验验？”

“验了的，都是好东西。”张叔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我心里还不踏实。我可就这一条路了。”张叔叹口气。

郑耀武立刻朝张叔投去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