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躺着的那个人，正是梅明聪苦苦寻找的李向玥。

“你的米粉好了。”

老板娘刚放下碗，突然一阵风刮过，等她再抬起头，对面的客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板娘急忙走出店门，对着梅明聪的背影喊了两声，但梅明聪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老板娘骂骂咧咧地走回店里。路过餐桌时，桌上的米线仍在冒着热气。老板娘眼珠一转，端起米线往厨房走去。

“正好，省了。”

饭钱已经付过了，客人不吃，老板娘赚了。

老板娘走进厨房，看见丈夫兼厨师正准备将肉往锅里倒，连忙放下米线，指着丈夫破口大骂，“那个衰仔已经走了，不要做菜了。肉不要钱啊。”

老板唯唯诺诺地将肉放回盘子里，看到那碗一口未动的米粉，眼睛一亮，和老板娘一人分了半碗吃了起来。

诊所大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蒙面大汉冲了进来。

现在的经济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吗？连诊所都要打劫。

梅明聪冲进仁济诊所，直奔电梯而去，却发现电梯需要密码才能使用。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秘书看到电梯里站着一个戴着头套的奇怪男人，顿时柳眉倒竖，“先生，这是我们的内部电梯，只有员工才能使用，请你立即出来。否则我要报警了。”

“给我拿来吧。”

梅明聪猿臂轻舒，一把将女秘书拽进了电梯，从后腰掏出手枪，顶在她的下巴上，“告诉我密码。”

女秘书刚要尖叫出声，下巴一凉，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她在面店生活了二十多年，哪能不明白顶在下巴上的金属是什么。她颤巍巍地在面板上按下四个数字，随着一阵轻微的颤动，电梯开始缓缓往下运行。

电梯到达负三层，梅明聪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先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埋伏后，他才举起枪托，敲在了女秘书的后脑上，将女秘书砸晕了过去。

在此之前，梅明聪已经通过豹猫的共享视野熟悉了负三层的结构。地下建筑的建设成本高、面积不可能太大，因此他很快就来到了手术室门前。

手术室门口站着查里克先生的家人和两名保镖。他们听到有脚步声急速靠近，以为是诊所的人，没有太在意。谁知来人竟然戴着头套，手中还拿着手枪。

没给保镖反应的时间，梅明聪“砰砰”连开几枪，将这些人全部放倒。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即使他的枪法再烂，也很难打不准。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梅明聪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就抬腿跨过了他们的尸体，按下手术室大门的开启按钮。

自动门缓缓打开，只见手术室内一片兵荒马乱的情景。

几名医生护士正在手忙脚乱地抓捕豹猫。豹猫的身体太灵活，在略显拥挤的手术室内如鱼得水，根本不是几个四体不勤的医护人员能抓到的。

徐中荣的手术帽歪在一边，正由一名护士包扎受伤的右手。他满脸懊恼，右手受伤，今天的手术肯定做不成了。

自动门开启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徐中荣见到一个戴着头套的男人正用冰冷的枪口指着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声枪响，徐中荣只觉得额头像是被一柄重锤砸中，脑袋后仰，几乎与后背贴在一起。紧接着，他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梅明聪不是法官，判决一个人的生死，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眼睛看到即可。从徐中荣身上也许能得到很多有价值的信息，但情况不允许，没有时间给他慢慢审讯。

徐中荣的助手呆呆地看着中枪倒地的徐中荣，只感觉身下一片湿热，一股腥臭的尿液顺着裤管流了下来。

作为徐中荣的得力助手，这两年，光死在他手下的器官供体就不下二十人。他很享受这种主宰他人命运的感觉。可是送人上路，与被人送上路，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助手想要下跪求饶，词都想好了，可就是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他的双腿仿佛被灌了水泥，膝盖怎么也弯不下来。

梅明聪看着那名惊恐万分的年轻男医生，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将他送下了地狱。

手术室内还有其他人，梅明聪朝麻醉师的位置看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再一回头，只见走廊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拉着一个护士在快速向电梯跑去。

梅明聪举起枪，朝两人的背影果断开枪。

枪声响起，麻醉师的身体猛地一颤，本能地想要趴下躲避子弹。可是等了片刻，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心头狂喜，拖着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的护士继续向电梯的方向狂奔。

女护士身体瘦弱，可也有九十来斤。麻醉师拖了一会，便感觉双臂酸痛，气力不济。他很想扔下这个累赘，独自逃生。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原配，两个孩子的母亲，他便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抛妻弃子的禽兽行径。

麻醉师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精神为之一振，他背起女护士，用尽全身力气向电梯冲去。

五四式手枪威力巨大，性能可靠，但也有一个缺点，后坐力大，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很难掌握射击性能。刚才的子弹就是被打飞了。

梅明聪暗骂了一声，迅速调整姿势，双手握枪，三点一线，再次瞄准了麻醉师的背影。

“买卖人口、活取器官、戕害人命，天理难容，其罪当诛。”

梅明聪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寂静的手术室内，枪口爆闪出一团耀眼的花火，子弹脱膛而出，直奔麻醉师夫妇而去。

近了，近了。电梯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麻醉师狂喜，只要进入电梯，就有救了。

五四式手枪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穿透力很强。曾经发生过多次一枪将罪犯分子和人质穿糖葫芦的情况。这一次，这把手枪也没让梅明聪失望。

子弹先是穿透了护士的身体，继而再次穿透了麻醉师的身体，威力不减，打在电梯的金属门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弹孔。

梅明聪走进手术室，发现墙角一张白色的床单正在不停地颤抖。他走上前去，掀开床单，原来是刚才为徐中荣包扎伤口的那名护士。

护士眼神惊恐地看着梅明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恶魔医生是主犯，你们就是帮凶。主犯帮凶都该死。

梅明聪举起手枪，对准了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护士，没有丝毫怜悯，再次收割一条人命。